测量结束,三人没有离开。牟奶奶冲展奶奶使眼色,展奶奶从口袋里掏出个两指宽,食指高的小瓶子:
“这个药是祛疤,虽然是土方子的,但效果很好。我儿子做木工受伤就涂它,一点疤都没留下。”
刘悦川今天没戴手套。
她本来甚至不想带手套出门,把手套留在床上,人到旅馆门口,觉得没有安全感,又回房间拿上。
她把手套塞进包里,路上平安无事,来到医务室后,却怎么也不能集中精神处理工作。
她把手套戴上,敲了会电脑,又觉得碍眼,把手套摘了下来。可摘下后又觉得没安全感,只好再一次戴上。
这样重复几次,直到一个村民从她窗前经过,和她打招呼,“小刘大夫忙着呢。这天气也是,戴上手套就热,不戴冻手,估计中午能暖和点。”
说罢,冲刘悦川摆摆手,扛着锄头种地去了。
村民离开后,刘悦川盯着手套许久,终于下定决定,把手套塞进抽屉里。
时间回到现在。
刘悦川身上有许多疤,浅的已经被时间抹去了,留下的不知什么时候能消失。
这些疤全是她的父母留下的。这对男女在一个孩子身上留下了无数的伤痕,却从没给她涂过药。
许久后,她才接过她的药。
“谢谢。”她声音很轻,带着哽咽。
展奶奶松了口气,“还以为你看不上土方子呢。”
“什么伤疤值得大惊小怪!”牟奶奶脾气急,拉过刘悦川的手,端详过后,很不客气地说:“你这个小姑娘真矫情,这么一点疤就寻死觅活的。”
她伸出自己的手,“你瞧瞧,谁手上没几道伤。”
牟奶奶的手比杨千舸姑姑和姑父的更沧桑,那些伤疤和纵横交错的皱纹混在一起,让人分辨不清楚。
牟奶奶给她介绍:“这个是割麦子时被镰刀割的,半个手指头都掉啦,只剩一点皮连在一起,我当时还以为手指没啦,这不也长得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