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三个低眉顺眼的老太太,刘悦川很有种大仇得报的痛快,多日的郁闷在此刻烟消云散。
她把脑袋昂得更高,等三人道歉。
没想到,牟奶奶依旧负隅顽抗。她指着刘悦川的手:“……你总是戴手套,还说不是嫌弃我们!”
“什么?”刘悦川一愣,哭笑不得:“戴手套和戴口罩都是我们的工作的基本要求。”
“不是工作的手套。”牟奶奶指着刘悦川的手,“是这双手套。你不工作也戴,你一直戴着,从不用手和我们接触!”
刘悦川戴惯了手套,经常忘了它不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也忘了它怪异得如此明显。
她像被人扒光衣服,赤裸裸地站在人群中,只想有个能躲藏的地方。她什么也没说,仓皇逃回医务室。
牟奶奶狐疑地说:“她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不是真被我说中了吧。”
整个下午,刘悦川都心不在焉的。趁诊所没人,她偷偷摘下手套。
最近她忘了折磨自己的手,手背的伤口早已经愈合,只留下几道深深浅浅的疤,记录着她不愿想起的往事。
她慢慢把手举到阳光下,正在端详,有人推开医务室的门。
她像个被逮住的贼,又心虚又害怕。她立即戴上手套,假装无事。
进来的是几位老人家,都是健康档案空白页上的人。
等到下班,刘悦川的健康档案几乎填满了,只牟、展、赵三个老太太后面是空白。
按照村民比例,这个完成率已经能拿到绩效了,可刘悦川就是看这空白的三行格子不爽。
“真固执。”她满脸嫌弃。
三个太太大概打定主意不和刘悦川讲和,离镇医院的检查越来越近,她们始终不肯过来。
刘悦川盯着空白的格子,狠狠把健康档案扣在桌子上,又把脸贴在档案上,抱怨说:“幼稚幼稚真幼稚!这么大岁数了,就不能让让我吗。”
这时医务室的门开了,杨千舸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