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大夫请坐。”中年男子含笑示意道。
叶一柏便在他对面不远的乡土竹凳上落座,汉子续问道:“叶大夫饮茶否?”他看着对方递来的热腾腾茶盏,取过暖了暖手,回应道:“饮些许,然对于茶道,并未钻研,于我只是提神醒脑之物罢。”
听此言,那位名为沈槐书的院长微微一愣,随后赞同地点点头:“叶大夫说得极是,解乏提神正是茶饮的本真价值所在。鄙人便是沈槐书,现兼任翠竹岭镇卫生院院长一职。”
叶一柏对眼前人的真实身份早已了然于胸,微笑回道:“沈院长好,我是叶一柏。”
接着,沈槐书滔滔不绝地称赞起叶一柏来,什么年轻时即荣获乡里最高荣誉、首例成功断肢再生术的世界第一人、公认的顶尖神经外科医师等等赞誉之词,令叶一柏深感意外,同时也感受到沈槐书言语间满溢的敬重与信任。
这一份来自同行及长辈的认可,令叶一柏倍感欣喜,久违的情感触动在他心中泛起涟漪。
沈槐书瞧见他面上稍显复杂的神情,立刻话题一转:“叶大夫,沈某今日冒昧请您前来,乃是有关长岗的疫情之事,想必您也从大喇叭广播中略有耳闻,如今形势严峻。”
说着,沈槐书脸色渐趋凝重:“自长岗以来,北边好几个乡镇已相继沦陷,直至平津之地出现大规模疫情爆发,不得已之下封锁铁路,然不过数日,各方压力骤增之下,铁路封锁终难维系,再度开启已是早晚之事。
而北方不同于江南地区,多由洋人控制,他们的利益优先于我国同胞生死。面对鼠疫这等致命疫情扩散的速度,叶大夫身为医者必然知晓,任其肆虐,势必会沿着铁路南下,那时将是难以预估的巨大灾难。”
沈槐书紧紧盯着叶一柏的眼睛,试图捕捉一丝内心变化的迹象。叶一柏挺直腰板,心头已然明了对方之意,但他依旧追问一句:“沈院长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