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处于不能判断是非的低能状态。当听林这么一说,我心里萌生了些胆怯与惊恐。那时的我,身体的伤痛、对妻儿父母的牵挂、对未来命运的担忧,以及长期缺眠导致的健忘、心悸、胆怯、恐惧,使我变成了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精神彻底崩溃。
此时林说办案人员李的手指被我咬断了,人也伤了,可能会引发败血症了等等问题,我知道这是他们经过精心策划后对我施压力有步骤审查方式的一个环节。
而当时的我,哪有这样的思维和分析问题的能力,大脑糊里糊涂,意志消沉,最初义正辞严的锐气早已荡然无存,消失的无影无踪。
林欺骗说:“现在就看你的态度如何,你的问题现在处于交岔路口,如果把握不好,不听我的劝告,你将与光明的未来将失之交臂,那你将悔恨终身。”
我无力且带着乞求的目光回应道:“林主任,我现在头脑不做主,能否歇一下明天再考虑这些事?”
林看我有气无力的样子便回应道:“那好吧,我现在只是给你说一说我的建议和想法,你明天上午答复我。”实际上这是他在采取的一种策略。而愚蠢的我,为了一时安身,为了一个夜晚的安宁,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我放弃了坚守和信念,把一个一直要致我于死地之后再吞噬我的血肉的人当成了朋友。我悔恨自己的软弱,却又无力改变现状。
在这样的状态下,我别无选择,只能听他说教。林一本正经地说:“经我们调查组人员研究,报上级同意,你必须要写一份从接受审查以来的认识,把你从组织上对你进行调查以来所交待的问题和对问题的认识,尤其是你五月二十六日早晨对抗审查,把审查人员打伤,你自己跳楼的事说清楚,并作深刻的反省。”他在试探我对敏感问题的接受程度以及认知能力。
我实在听不下去,按奈不住心中的愤怒言词激烈地说:“林主任,我现在没有什么好写的。我说真话,你们不愿意听,说我态度不好;我说假话,对我自已不负责任,又欺骗组织。你们从审查到现在,在对我进行有罪推定的前提下,对我进行体罚殴打,直至将我打得遍体鳞伤,腿都被打断了,人打残了,现在瘫在床上,全身痛疼,说个不可告人的话,你们把我的命根子可能都打毁了,现在我的下身睾丸碰到一点衣服都钻心的痛,你们却反过来倒打一耙,说我对抗审查,把你们的人打伤了,还说我想跳楼,我为什么要跳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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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年富力强,上有年近七十的父母,下有未成年的儿女,家有体弱多病的妻子,你们直到现在将我十多年来的下属朋友都一一进行了排查,查出了我甄皓有多大经济问题?退一万步讲,即使有经济问题,也不至于要跳楼自杀,我决不可能听你这一套胡言乱语,将屎盆子往我自己头上扣!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凡正我现在已经是个透明人,里外被你们照的一清二楚,就这点事,就这么大问题,你们依规依法处理好了。”
我越说越激动,一口气把心里的怨气全吐了出来,显得义正辞严。此刻的我,面色涨红,胸膛剧烈起伏,仿佛要用这最后的愤怒来扞卫自己那所剩无几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