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好像也不难啊。
而且《沪上时报》非常财大气粗,像明曦这样履历全无的新人作者,也非常大方地给出了千字两元的价格,她投给沪上时报的那篇文章,一共是三千多字,她直接就拿到了六块银元。
再加上良友日报两次给的稿费,她现在手里一共有十二元了。
明曦领了信件和钱,趁着今天礼拜日学校没课,想了想也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去找明朗了。
明朗是在租界里拉车。
租界虽然容易得罪贵人,但是贵人们有时除了车钱,也会学着西方人的模样再给点小费。
很多人黄包车竞相挤在公馆,舞厅门口,就是为了挣那点小费。
有时候还会因为抢客人而在事后大打出手起来。
明曦走过去,就见明朗正在蹲在黄包车前,一手拿着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他刚拉完一个客人,正蹲一个豪华的饭店门口,大口大口地喘气休息。
黄包车起步两角,按时长包的话一个小时六角,超过半小时加收三角。
他刚刚拉着一个两百多斤的客人跑了好几条街,回来的时候,整件衣服后背都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哥,咱们把黄包车卖了吧,下个月你就上学去。”明曦算了一下,按照自己这挣稿费的速度,下个月前,她手上应该最少也有三十元,三十元可以给明朗报个普通中学了。
明朗没注意听明曦的话,只是怔怔地看着自己干净整洁的妹妹,脸上露出了几分窘迫,低头看着刚刚勾破了洞的布鞋,嘴里含糊不清地道:“小曦,你怎么上这里来了?你快回家去。”
明朗一直都知道父母过世后,妹妹心中的自卑和敏感。她并不愿意让人知道自己有个拉黄包车的哥哥,而明朗也不想让自己的妹妹丢脸。
每次明朗拉着原主去学校,原主都是远远地就让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