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果然神机妙算,侯爷真的趁夜离开了。”马大力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方向正是西面的破庙。”
从食盒里掏出红烧肘子,何应钦儒雅的夹起一块肉塞进嘴里细细咀嚼,配着美酒咽下后,才对马大力笑道,“侯爷是秦国闻名的大才,初登朝堂却不影响细腻的心思。我虽然是莽夫,但在一个坑里呆久了,也多少摸出了些许门道。若不是靠着些许经验,我还真没信心能玩过这位大才。”
把几乎完整的肘子推到马大力面前,何应钦擦了擦干净的嘴角,示意剩下的都赏给他。
马大力虽在府司任职,但每个月的俸银是有限的,朝廷给主簿增长的俸禄要分一半给何应钦,他家只有逢年过节饭桌上才能有点荤腥。他想把肘子带回去给母亲吃,但何应钦却笑着摇摇头。
马大力对何应钦很忠心,但脑子并不聪慧,想了很久才明白何大人的意思,镇州本就是灾区,人多眼杂,万一回家的路上被人发现肘子,还不授人以柄?
“谢大人赏赐,大人思虑周到,小的受教了。”
没有人知道何应钦在任期间贪了多少钱,只知道这位何大人与女皇有着相同的喜好:黄金。
与县衙的祥和不同,灾民们聚集的破庙里稀疏的吵杂声不断,婴孩的啼哭、老人的哀叹、男人的呻吟、女人的抽泣……
姜严华和李桔穿着麻布衣衫混进人群,虽然极力演示与此处的格格不入,明眼人还是能发现他们的独特。
“老伯,你不舒服吗?”借着月色微弱的光亮看清老者脸上的鞭伤,姜严华痛心道,“你是坝上的劳工吗?是谁打了你?”
老者费力睁开浑浊的眸子,正想跟这个异乡人说些什么,一道如利刃般的目光便射到他的脸上。老者只能艰难的摇摇头,表示自己年纪大了,不小心摔了一跤,睡一觉就好了。
摔跤的磕碰伤不可能形成鞭伤的痕迹,老者显然在说谎,姜严华意识到灾民中混入了一股力量,那是在镇州有着生杀大权的力量。为了不给灾民的处境雪上加霜,他给老者留下半瓶金疮药和几个铜板,便带着李钟离开了破庙,没有再向任何一个人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