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滴落在宣纸上,看着刚刚写好的文书,白胜男似看到了爬行的蟑螂,歪七扭八,她想笑,却笑不出来,怒气冲冲的将之又揉成了纸团,狠狠的扔向远处。
“传刑部今夜当值,到昭阳殿。”
喑哑的嗓音已没有哭腔,仍旧比往日更加骇人。
御令传到刑部的时候,季洵正在研究那句“故意散播谣言者,削鼻”是否应该设定几个前提,比如传播的内容是什么、传播的范围、又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和后果,如果不论这几个前提一律削鼻,多少有些过于冰冷。
“参见季大人,陛下请今日刑部当值的官员去一趟昭阳殿。”
执笔在空白的宣纸上匆匆写下数语,季洵抬眼见是徐名越,又看了看外面月亮的位置,眉头微缩,点点头。
“薛大人如何了?”
拍了拍衣衫上的褶皱,季洵蹬上黑靴,这几日吃住都窝在这里,他的精神充足了不少,但形象却邋遢很多。
“臣不知。”
徐名越打量一眼季洵,爷爷说季大人聪明的很,在陛下处理薛川的关键时刻躲到了刑部,既落了个积极参政的美名,又不会被陛下日后数落,但徐名越却不这么认为,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季洵不是那种心思深沉、极尽算计的人。
这几天,季洵人虽呆在刑部,心思却在宫里,他透过翠竹知道一些陛下这几日的动向,大概明白她的想法,而今日陛下急召,显然是薛川已死,但她过于悲伤,无法写出文书。
“我知道了,大人请前面带路吧。”
怀揣着沉重的心来到昭阳殿,徐名越和季洵因被入目的满地狼藉震惊,但更让二人惊讶的是一向沉稳干练的女皇竟趴在地上不知道在找什么,她的发髻乱了,原本用来固定的簪子也不知丢到哪里了,总之,与街上的疯子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