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不论是白胜男对待薛川,还是女皇对待赵学川,在有了夏月宫变之后,都是极好的。薛川不是冷血无情的石头,他很清楚陛下对自己的偏爱甚至已经违抗了她最信奉的律法,但他不能眼看着李瑞为了自己家破人亡,也不能让陛下为了自己成为昏君,所以他能做的只有如飞蛾扑火般自取灭亡。
“薛川,李萍萍的病,我比你清楚,朕回来后已经将她从天牢接了出来,并差人去看过她,但她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不是朕不给她用药,而是药石无医,如今能做的只有硬拖着而已。”
白胜男摸了摸他冰凉的手,轻声道,“她很快就会死的,但你还正当壮年,为了她一个濒死之人,不值得。只要你不主动暴露身份,我可以保你一世无虞。你还是我的侍卫,或者你想建功立业,我也可以让你去军队历练,日后封官建府也不是不行。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你得活着,不能愚蠢的自寻死路。”
白胜男的话,薛川何尝不清楚,但是他也有自己的惦念和傲骨。他不能辜负了一个恩人,再辜负一个,那样的他,和畜生有什么分别?
“陛下的好意,薛川心领了,正因为李萍萍时日无多,薛川才想给她一个名分,陪她走完最后一程。”
“你们可以私定终身,只要不明媒正娶,朕可以在皇宫拨一间院子给你……”
身为一国之君,白胜男从未这样恳求过一个人,季洵也为她的低三下四感到震惊,看向薛川的视线中多了几分不解。他不理解这个男人在倔强什么,为什么要不识好歹的非将她的心丢在地上践踏。即便薛川觉得对不住李家,也完全可以用其他办法弥补……不,不对,难道李萍萍只是一个借口,他真正的目的是要给夏月宫变画上一个完美的休止号?
“陛下,我要给她明媒正娶,这是我欠她和李家的。”
“你怎么油盐不进呢?”白胜男无奈道,“朕再问你一遍,非要这样吗?朕给你指的路,你一条都不喜欢吗?”
由坐转跪,鲜活的心脏已经碎了个彻底,身上的每一滴血液都叫嚣着我愿意继续守护你,但脱口的话仍旧是冰冷的拒绝。
“臣,叩谢陛下赏识,臣……”
“好了,什么也别说了,朕……”痛苦的泪水从眼眶滑落,白胜男起身指了指殿门,忍着哽咽道,“滚回你的住处去思过,没有朕的旨意,不许出来!”
“陛下是要给薛川禁足吗?”
“不是禁足,是反省。”深深吸了一口气,白胜男对他道,“我不能让你陪着李萍萍去死,薛川,你就是恨朕一辈子,朕也不能看着你去死!”说罢,她对着门外喊道,“来人,薛川冲撞朕,从即刻起押回侍卫廊,单独关押思过!”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