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陛下的劝慰和开解,张扬老泪纵横,为陛下的仁慈和开明,也为自己曾经私下对女子为帝的偏见,激动中掺杂着懊悔和自责。
“张将军,你忠勇无敌,一心为国、为朕,你的做法虽然有些偏激,但是事从权,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白胜男没有告诉他郭庶已经上疏将之弹劾,更不会告诉他为了保下他,自己给郭庶打了百斛珍珠的欠条,以安抚他全家的惊吓。张扬的忠心,别说百斛珍珠,就是割了徐州城,她的眼睛也不会眨一下。但郭庶的弹劾,也让她意识到徐州城必须尽快更换城主、律法必须尽快修缮,否则,依照目前的律法,文官力压武将,张扬这等“顽固”老臣日后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与张扬的激进不同,安拾叁是极端的明哲保身派。宫变之后,他没有迅速响应何铭羡等人的号召,积极为女皇回朝做镇压,而是称病躲在府内五个月,直到确认女皇一定会重返朝堂,才着长子亲自去给何铭羡送了告罪文书,希望他能帮助自己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
此时,他跪在女皇面前,有些害怕会被杀鸡儆猴,始终不敢抬头看她的脸。好在他在来之前已经给家里做好了安排,并不担心九族的生死存亡。临行前,他告诉长子,若两个月内没有收到平安信,就立即率兵向魏国投降。
“安将军,听闻你旧疾复发,此番翻山越岭,身子可还吃得消?”
白胜男的声音很温柔,不似朝堂之上的刚毅与果决,安拾叁一时间无法确定她是不是要给自己温柔一刀,依旧深深低着头,似没听见她说话一般,没有回应。
“朕此行有幸遇到了一位隐世良医,等下朕带你去见见。”并不在乎他的避而不答,白胜男莞尔一笑,“不过老神医脾气古怪了些,安将军等下可不要急躁才是。”
说罢,白胜男唤来季洵相陪,带着一声不吭的安拾叁去低三下四的求见潘生。
潘生的脾气确实古怪,白胜男说了很多好话,季洵也在一旁帮腔,他才不情愿的给安拾叁诊了脉。
“照这个方子抓药,连着吃三天,每日四次,饭前服用,第四天再来找我吧。”
“多谢潘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