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抚着人发髻安抚,又拍着她后背替她顺气。
最后如抱孩童一般将她揣在身上,说:“我们回家。”
余下半里路,是谢谨闻抱着她走回去的。
碧桃见到白刃时就知不对,匆匆跑出来,也只看见这一幕。
男人怀里护着一名少女,此刻他高大的身形不再是震慑,反而令人安心。
“姑娘……”
她早该想到的,不叫她陪就是要出事,每回都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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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谨闻把人放到榻上时,姜念哭得脱力,躺着似会被眼泪呛到,便又抱她起来靠在床头,在她后背垫了丝枕。
屋里很静,只有她的啜泣声。
谢谨闻不出声,只静静握着她一只手。
在船上知晓她过去的时候,他就料到会有这样一天。
近来兵戎在即,昏头转向之际,频频有人脱口而出:“若当年舒大将军尚在就好了。”
谢谨闻没像先前那样失控离席,只是被迫一遍遍回忆着那张可憎的面容。
本以为该有些许淡忘,毕竟他十几年没见过那人了,连画像也不曾;可伴着那份未报的仇,那张脸甚至依旧鲜活,历历如昨。
且今日他知晓,就算报了仇,也是一样。
心结解不了,就只能自己放下。
他抬起手,指腹拭去少女面上泪痕,却被她顺势抱住手臂,紧接着缠入怀里。
她没说话,谢谨闻复又拥住她。
“你有我,”他了然开口,“从今往后,你可以依靠我。”
没有父亲,也没关系。反正他们都没有。
能这样靠在一起,何尝不算一桩幸事呢。
姜念再清醒时,天已经黑了。
好在床头留一支蜡烛,烧开了满室昏暗。
她手臂刚动了动,指尖就被人卷进掌心。
男人的手,宽大、温暖,姜念想了想才记起这是谢谨闻。
他已然坐起身,晃着幽微的烛火,能窥见他身上衣着齐整,显然是备着随时起来的。
“吃碗馄饨。”他替人做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