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昭昭余光瞟了一眼,不看高志。
当着周淑兰的面,高志大概也不好跟姜昭昭说话,于是跟闻铭点了头算是打招呼,就出去了。
闻铭这会儿倒没有当时在殡仪馆时的骇人态度了,也点了点头。
等关门的声音响完,周淑兰艰难开口:“响响,帮我把床摇起来。”
这种病房的病床是不需要手摇的,闻铭按了按钮,周淑兰在病床的支撑下慢慢靠坐起来。
姜昭昭仍然站在房间角落。
周淑兰是病中有气无力的语调,叫她:“到我跟前来。”
姜昭昭往前迈了两步:“周女士好。”
“就叫阿姨吧。”
姜昭昭觉得眼眶有点湿:“周阿姨好。”
周淑兰顿了顿,叹气:“你妈妈可惜了。”
姜昭昭绞着手指头不说话。
“这里边儿有我造的孽。”病床上的人,声音是那么哀凉。
姜昭昭摇头,一串眼泪珠砸下来,掉在她驼色的开衫上。当年周淑兰确实逼得紧,给姜双造成了非常大的精神压力。
但怎么说呢。
敢做就得敢当。
自作孽,就是不可活。
“我真是傻,为了这么一个男人,蹉跎了半生。”周淑兰握住了姜昭昭的手,“对你们,也太……”
姜昭昭有点崩溃了:“周阿姨,这事怎么说也没有您的错。”
周淑兰:“昭昭,以后好好生活吧。”
她病了五天了,儿子就算远在南极,回平都的时间也足够了,可愣是没出现在病床前。
她为了高志的婚外情、私生女发疯的那段时间,是彻彻底底遭了儿子的厌烦。
有时候周淑兰想,儿子大概真的是继承了高志的冷漠绝情。
这会儿,反而是闻铭和姜昭昭在。
她又看着闻铭:“平都城里,最傻的两个女人就是我和你妈妈了。”
高门大户的人家,怎么就培养出这样为爱痴狂的女儿。
一个死的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