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习惯了无声地哭,她把衣服下摆从下往上卷起来,纤细手指抓着那堆叠的面料,往上扯,脱掉。
然后是裤子。
姜昭昭进了盥洗室。面前是四周水锈蔓延,由褐色锈迹包裹的镜子。她双手捂着脸庞,咬着唇,泪水从她的指缝中流淌出来,顺着腕骨和小臂汇成溪流,在尖尖的肘部往下滴答。
她只穿了胸衣和小裤,双脚血迹混着脓液斑驳,双腿笔直纤细,细腰若柳,背如蝶翼,肩膀……剧烈地抖动着。
7年了,这种情况已经发生了太多次。
是她该承受的,是她不能反抗,只能照单全收的。
她知道,哭到泪干,洗把脸,洗了衣服,整理了房间,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新的,战战兢兢,等待不期而至的凌迟,的一天。
姜昭昭换了一件睡裙。她磨蹭了很久,以为闻铭已经走了,打开房门却看见他一只手捏着手机打电话,高大的身材,曲着长腿蹲在地上整理鞋架。
她的一只人字拖,被他端端正正放回归位。
听到她出来,闻铭站起身,已经恢复了冷淡的神色:“搬家。”
他只两个字。
姜昭昭:“我自己找房子。”
“你是我的员工,我要为你的安全负责。”他沉了气,姜昭昭知道,这解释已经用尽了他的耐心。
她不再反对,麻利转身回屋收拾行李。
“你的脚还想不想要了。”
“过来抹药。”
……
闻铭拎着她的行李,看着她上了自己的辉腾,心里一阵一阵激荡的不宁才渐平渐息。
姜昭昭能明显察觉到闻铭在生气。
她这样的处境,他不是第一次见了。
半夜找个房子,对一个公司的总裁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搞不明白闻铭这‘气’从何而来,只能抱着自己的托特包包,沉默着不说话。
这是深夜的津港。
直沽河一河两岸,南岸是橙色灯光打亮的意式风情街,北岸是上世纪的万国建筑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