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心疼起陆一航来。

咋就察觉道不对劲的叶情在周风身后突然出现，沉着脸将周风打包带走了。

谢逾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冷笑了一声，之后在卓霆再一次靠近时，毫不犹豫地后退了一步，语气冷得似冰渣子：“卓霆，我想你搞错了，我之所以答应跟你谈，不是想要给你机会。”

卓霆的心情立马犹如一片乌云笼罩在头顶，令他压抑得无法呼吸。

谢逾却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接着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和你的事情，已经彻底过去了，现在，我有想要珍惜的人了。”

“陆一航？”卓霆早有预料，双眼布满了血丝，死死盯住谢逾。

“嗯，”谢逾想到陆一航，心里升起一阵暖流，“我和他在一起了，他现在是我男朋友。”

卓霆瞳孔地震，难以置信：“我以为……”

他以为，谢逾会等他。

他以为，陆一航只是一时兴起。

他以为，他的醒悟还不算太晚。

可终究都只是他以为。

他静静地站着，嘴唇被他咬得发白，他缓缓闭上眼睛，却听见谢逾一字一句笃定道：“没有什么你以为，卓霆，或许从一开始，我和你就是错误的。”

卓霆的眼角忽地淌下泪来，他的喉结滚动了两下，睫毛轻颤，身侧的手慢慢握紧。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没有痛觉一样，紧紧地握紧拳头，直到手因为用力涨到通红，才无力地松开。

可自始至终，他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喃喃开口道：“谢逾，那陆一航呢？有你口中所谓的红线吗？”

一句话，堵得谢逾说不出话来。

卓霆突然疯魔似的大笑起来，看着谢逾咬牙切齿道：“谢逾，你真的好残忍。”

“一开始就是这样。”

随着他的话铺开，卓霆的心也在滴血：“你一直用莫须有的红线就宣判了我的死刑，不给一句解释的机会。可是，谢逾，这真的重要吗？”

这真的重要吗？谢逾答不上来，但不怎的，她突然有些胆怯起来，害怕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更害怕既定事实的改变。

她嘴上虽说着要反抗，可说到底，骨子里就是个害怕改变的胆小鬼。

这一点，卓霆看得很透。

他继续控诉道：“如果我和你一开始就有红线呢？假如我们是命定之人呢？你还会不会一声不吭地消失？”

谢逾摇了摇头，随着卓霆的靠近，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不敢细想。

“如果你和陆一航一直都没有红线呢？那结果还会不会也和我一样？”

谢逾一时被问住说不出话来，她垂下眼睑，眼睑撒下一片阴影。

“你一直都这样，从不给我机会，也从不给你自己机会。嘴上说着不愿意接受命运的安排，可实际上，骨子里就是一个胆小怯懦、不敢反抗、永远被动的臭虫！你这种臭虫，和我又有什么分别？”随着这句话的倾吐，卓霆胸口处摇摇欲坠的淡粉色红线，竟然因为他的愤懑猛然炸开，变成细小的粉末，最后化为乌有。

谢逾也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而瞪大双眼，瞳孔地震。

卓霆却像是突然没了力气，指着自己的心口，嘴里近乎绝望地低吼道：“所以，小逾，你现在再看看，我还有没有你所谓的红线？”

所以，你能不能爱我了？

他将自己的自尊全部踩在脚底，迫切地希望能够开出朵花来——这也是他最后的希望。

可谢逾没有给他希望，她害怕地后退了几步，之后仓皇而逃。

原来绝望从来不是瞬间降临的，他眼睁睁地看着谢逾的背影，看着她仓皇而逃，看着她越走越远，最终绝望兜过头顶，熄灭了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