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逾一醒来,便诧异地发现自己躺在了病床上,一扭头,透过纱布帘子,依稀能够看到陆一航在另外一张病床上,睡意沉沉。
她揉了揉发酸的脖子,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自己昨日的着装,接着起身,蹑手蹑脚地进洗漱间洗漱了一番。
待她赶到重症监护室时,叶情和一对中年男女站在监护室外,中年大妈掩面哭泣,而中年男人则面色凝重,想来是接受了叶惜这迟早要来的一天。
叶情的眼睛已经肿了,一向爱整洁的他依旧穿着昨日的衣裳,眼睛下也因为彻夜没有合眼而蹲满了厚重的黑眼圈,头发也胡乱不堪。
听他们的意思,叶惜迷迷糊糊醒过几回,交代了他们一些什么,所以这会儿他们正在犹豫。
谢逾很有礼貌地选择不去打扰,站在一旁,往重症监护室里看去。
之后,叶情就被叫进了监护室。
病房内,窗帘没有拉开,想来怕刺眼的阳光灼伤病人的眼睛,所以病房的窗帘遮光性很好,整个病房十分昏暗。
在昏暗的余光中,叶惜静静地躺在洁白的病床上,脸色依旧苍白,但好歹有了些许红晕。
经过一晚上的抢救,她显得精神了许多,半睁着眼睛,有些艰难地喊道:“哥。”
叶情急忙走过去,泪眼朦胧地冲叶惜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她现在光是开口都要用上全身力气,更别提说话了,但叶惜却为数不多的叛逆道:“哥,答应我一件事。”
叶情立马安抚道:“你说,哥哥都答应你。”
叶惜这才笑了笑,勾唇吐出几个字:“我想见见阿豪。”
叶情呆了呆,之后神色如常地轻声哄道:“好,哥答应你,等你病好了、能下床了,哥就带你去见他,好不好?”
叶惜有些吃力地摇了摇头,她知道这是叶情画的大饼,自己的身体已经等不到那一天。她轻轻咳了咳,伸出手脱力地抓住了叶情的衣角,“我想,现在就见,马上。”
叶情显得有些犹豫,他之前伪造回信,所以郑梓豪完全不知道这回事,更何况现在叶惜的身体这么虚弱,若是知道了这件事,只怕是……
叶惜却突然勾起惨白的唇角笑了笑,弱弱地喊了声:“哥。”说罢,撑起身子就要起来。
叶情执拗不过,只好将她扶了起来。
叶惜淡淡开口:“我其实一直知道那封信,是你写的。”
叶情闻言,瞳孔微微睁了睁,他不可思议地看向叶惜,那一瞬间,叶惜的笑容虽然笑得十分牵强,但却又发自肺腑,令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