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场面,连这种地方都是第一次来,再加上她穿的是小皮鞋,所以每一步都显得格外小心且拘谨。
相较于谢逾,陆一航则显得轻车熟路,对这个地方了如指掌。他低眸看她,见她一直提着洁白的裙摆,小心地走着每一步,语气不自禁地软下来:“学姐,是不是不习惯?要不你先到外面等我?”
谢逾淡淡地眨了眨眼眸,隐下适才眸中闪烁的丝丝光亮,摇了摇头。
陆一航慢慢地握紧拳头,将胳膊向前送了送:“这里面有很多有意思的东西,我之前来过一次,你肯定也会喜欢的。”
他没骗她。
为了今天,上个周末他放弃了好好休息的机会,一个人往市场走了一回。
他也说不明白自己何故如此,明知谢逾不一定会赴约,但还是抱着百分之一的希望,利用军训休息的间隙做足了功课,利用周末的时间实地考察,利用晚上的休息的时间搜了一遍又一遍线路,最后跟两个班的班主任距离力争,才有了这一次的出门采购。
而当他得知谢逾不会一同前去时,立马斗志全无,险些撂下担子,还是楚老师跟他说自有妙计,才让他半信半疑地听话去了门卫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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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青涩的、难以捉摸的感情,就在一次次与谢逾的相处中潜滋暗长。
“我先带你去看看那些玩意,回去的时候再买些零食,怎么样?”
谢逾看见陆一航一直伸着的胳膊,婉言拒绝道:“我自己能走。”
陆一航默默收回了胳膊,语气颇有些低沉:“哦。”他耷拉下脑袋。
谢逾向前走了几步,见陆一航迟迟不追上去,停下步子,转过身子:“怎么?当导游是另外的价钱?”
陆一航神色一亮,快步追上:“要不,学姐干脆考虑一下入股终身会员?”
“黑店。”谢逾眉宇微抬。
陆一航狡辩道:“你看我这又是专属座位,又是专职导游的,说不定还能解锁其他功能呢?真的不考虑入手?”
谢逾看着前面眼花缭乱的各种专区,唇角一勾:“哪边?”
“这边这边。”陆一航被成功转移了话题。
谢逾不得而知自小家境优渥的陆一航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对少年炙热的情谊就更加不得而知,许多想要脱口而出的真心话,反而变成了一次次的大冒险,躺在说话的人心中,难以说出口;又或者是,被说出口的真心话,只当是一句玩笑话而被掩盖了过去。
然而,掩盖不掉的,是那一刻的真情。
批发市场的“非遗专区”正如陆一航所说的有趣,往日那些精细绝伦的装饰品在非遗专区都变得黯然失色。
谢逾低低凑近,用竹编制的各种精细篮子、被缠丝缠绕的各类簪子、竹编制成的各式灯笼,他们将木头雕制出各色花样,还有红线编成各式各样的中国结——无不彰显着中国的传统手工艺。
谢逾静静地欣赏着这些精细的物件,心中赞不绝口。
不同于别的专区,唯独这个专区人寥寥无几,做手工艺的老人们仿佛对这种事见怪不怪,在谢逾凑近仔细欣赏手工艺品时,也没有热情地介绍,仿佛笃定她不会购买一样。
“奶奶,这个簪子多少钱?”谢逾挑起其中一只桃花缠丝簪子,细细地抚摸着花瓣上的纹路。
卖簪子专区的老太太年岁已高,闻声,摘下鼻梁上的老花镜,慢吞吞地站起身子,走上前来。
她的手上正拿着另一只尚未完工的簪子,一手扶着拐杖,一手摸着腰,声音颇为沙哑:“这个六十八,已经很便宜了。”
谢逾不明白为何老太太要说后半句,她放下簪子,刚想问问别的簪子是不是同样的价钱,老太太却慌忙改了口:“那小姑娘,我算你48好了,我们人老了,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基业啊,再做几年就做不动了,你48拿走得了。”
陆一航有些紧张地看着谢逾,但却还是忍住了没有开口。
谢逾却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远处明晃晃的红色横幅,指着那个问道:“奶奶,那不是写了批发才按批发价的吗?”
老太太长长叹了口气:“我和老伙计们本身就没什么生意,这几年租了这个位置才有了些收入,若是一点也卖不出,只怕是连个遮雨的地都没有了。”
谢逾若有所思,之后放下簪子,又拿起了旁边摊位上的锦盒,锦盒是木质的,打开就有轻轻的木香气,里面还有软海绵,正适合摆放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