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老人家都是家中有孙儿的人,要养活一个孩子长大成人,其中艰辛只得各家知晓。更别说像江六这种倒霉蛋儿,一年看大夫的钱都不知道要吃多少斤肉了。
不光是下地的老头儿们谈论这事儿,老太太们不经意间碰头也会闲话几句。
这村子里的娃儿都是她们眼看着长大的,谁家是个什么脾气早都摸的一清二楚。
有人在地里施肥,话道:今日炖肉是不是小六快不行了,不然怎么大早上的就炖肉吃?
肯定想着让娃儿好好吃上一口,没啥遗憾的走。
有人不信,如果真是娃儿生病了,怎还会有心思炖肉吃?
戚奶奶本是去地里给包心菜浇水,听了几人闲话,忙回家抱起戚老头儿刚做好的洗心糖,急呼呼的跑到江家灶房里。
拉着江老太说话:“慧琴,你家小六没事吧?人呢?请大夫了没有?”
江老太正在烧辣子,准备中午做个烧辣子蘸水配骨头吃。
此时的她正一头雾水,迷茫道:“小六?小六没事儿啊?请大夫干啥。”
“啊?那我听她们说……”
随后戚老太反应过来,拍了拍自己的嘴两下:“哎哟,看我这张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江老太是什么人精,一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放下烧掉外皮的青辣子,无奈道:“小六还在赖床呢,昨儿个去了镇上卖菜,结果没舍得吃饭,给饿的。”
戚奶奶顿时安心了:“害,我都快给她们说的吓死了。”
把罐子放在江老太手里,大方一笑:“才熬好的洗心糖,还热乎着哩,给小六留着吃。”
这一罐能装三四斤,洗心糖不成形,是稀溜溜的,平日里多用来冲水喝,嘴馋的会挖上一点儿直接吃。
一斤洗心糖四十文,要用上百斤的茅根才能出一斤。
江老太自然不肯要。
“拿着啊,自家做的又不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