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越来越近,赵成最近的生活可谓是平静如水。
每天除了看书就是出去遛弯,偶尔还跟几个朋友聚一聚,全然一副退休老大爷的做派。
今天他刚从肉联厂的同学家里回来。
上次拜托肉联厂同学文涛解决了前院李家的问题,文涛趁机发挥宣传的优势,给自家老爹涨了一波声望。
虽说没能在老厂长退下后接班,但现在新厂长办事也不能忽略他大意见。
后来临近年尾,各种生产指标和人情往来,肉联厂每个人都焦头烂额,赵成又装模作样给老同学联系了一些山货,解了燃眉之急。
虽说文家都在宣传口工作,但没规定搞宣传的人就不能帮忙搞物资,只要商量好功劳分配,就皆大欢喜。
事后文涛沉淀了一段时间,然后稍微进了半步。
赵成也因此成为了文家全家的座上宾,年前去拜访,结果被硬拉着在家吃了顿饭。
肉联厂的实权副厂长,自己家里自然不可能清汤寡水,宾主尽欢。
吃过饭之后,赵成走在回家的路上,往年街上孩童银铃般的欢声笑语,今年却寂静了许多。
肚子吃不饱,即便是精神再富足,也是很难真的笑出来的。
街面上皆是瘦弱的身影,裹着破棉袄,行色匆匆,看不清相貌。
熟人见面也装作不认识,至多点个头——过年如过关,都在想着今年的过法,也都害怕熟人借钱。
“好在明年灾情就过去了,能有三四年的好日子!”
赵成嘴里嘟囔着,脸上却浮现几分担忧。
身处局中,他也不敢轻易相信上辈子的记忆。
毕竟上辈子他不是专门研究历史的,但这辈子是要一天天过下去。
三年灾害只是个名字,真的只有三年吗?
书上说是59年到61年,但58年各地已经开始有灾情。
这样看来,62年中灾情才能缓解。
毕竟粮食又不会听到铃声就瞬间长出来。
“能帮的我都帮了,总不能让我把命赔出去!”
赵成打了个哈欠,从侧门进了院。
他把自己存的粮食散出去大半,已经是仁至义尽。
新年将至,烟火气却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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