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父母,从小既然给不了物质支撑,又在精神层面上非常贫瘠,给不了一点正向引导,缺钱又缺爱。可偏偏就是这么一类人,骨子里又有强烈的掌控欲,还有债主思维,认为生了孩子,就是要让他们日后能偿还自己,或者还没有等到他们成长,在小的时候就要求干活,美其名曰是孝顺,这都是他们应该享受的福报。他们喜欢歌颂父母的养育之恩,也喜欢‘耳提面令’让你知道他们的伟大和无私,却又以此要挟要‘知恩图报’。”
盛书砚看着侯天河眼睛缓缓说,这种事情当然不只是发生在现在,也当然不只是发生在侯天河一个人身上,她曾经见过很多这样的父母,口口声声说着“养儿防老”的话,实际上就是为了一种要求回报的付出。
在刚才院子里的交锋,她都不能想象小时候的侯天河过的是什么日子。
“他们没有给你爱和教育,却要求高于爱和教育十倍百倍的回报,你拒绝他们,不是不孝,只是在心灰意冷之后的抉择。”盛书砚说。
侯天河最开始其实不知道盛书砚对自己说这些话做什么,但是当他看见了自己小妻子试探着安抚自己的小眼神时,他恍然明白过来,现在盛书砚说的这些,都只是为了安慰自己。
很隐晦的安慰,照顾着他的心情。
侯天河在这瞬间心头弥漫过一种难以名状的情感,很复杂。他没有想过会得到来自小妻子的安慰,虽然关于父母关于家庭对他而言,早就令他经历过了漫长的自我重建,在持续的自我怀疑之后,破而后立,渐渐变得刀枪不入,不再像是幼年的孩童那般容易陷入自省和怀疑,但来自盛书砚的关心,一点也没有让他觉得多余,甚至让他极为受用。
他那双眼睛紧紧地盯着盛书砚,片刻也不想挪开。
盛书砚见他不说话,而且还被侯天河盯着看,她心里又变得有些惴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
就在盛书砚忍不住反思时,忽然,侯天河猛然一下朝着她迈上来了一大步。
在盛书砚还没有回过神来时,男人已经将自己的大手放在了她的脑后,然后低头,亲了亲她的唇角。
盛书砚这一次,是真的僵硬在了原地。
侯天河是个做事很谨慎的人,在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去亲吻小妻子时,他还不忘记用另外一只大手,捂住了站在自己跟盛书砚之间的小豆丁的眼睛。
少儿不宜。
但,他是真的控制不住了。
侯天河没有索吻太长时间,显然他也顾忌着房间里还有侯确。不过也是在这一刻,侯天河觉得孩子是有那么点碍眼的。
就算是自家的小崽子,现在也让人觉得挺碍眼。
侯确小朋友丝毫不知道自己现在被亲爹嫌弃了,他只觉得阿爸的手好大啊,一下就遮住了他的眼睛,还严严实实的,让他根本看不清楚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