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在嘴边,利在袋里,那就是自私自利。
不少考生也反应过来,情不自禁的直点头。
“抛开金钱,谈仁政,那就是在耍流氓。什么是仁?百姓衣食无忧便是仁,碗里有肉,圈里有猪,田地有粮食,就是仁。不谈这些,你哪怕说得天花乱坠,也是不仁。那么张居正围绕财政进行改革,绝对是正确的,不过他改革的政策是不是正确的?”
说话时,其身后的下人已经将新得布给挂上去。
结果人人看得是一头雾水。
他们认为郭淡若谈及财政,那必有一番高论,毕竟谁也不能否认,郭淡在金钱方面,确实有着无与伦比得天赋,那这图肯定也是最复杂的,但郭淡还是一如既往得令他们失望。
布上的图案非常简单,就是画着一个大大的黑线圈,圈上一个小尖尖,尖尖上写着一行字---统一赋役。
郭淡终于拿起一根细棍来,指着那小尖尖道:“在我看来,统一赋役就是张居正整个财政改革中,最具有深远意义的一项,其余的改革措施,就非常一般,不提也罢。”
不少人都面露诧异之色。
不管他们是否反对张居正,但是他们谁也不能否认,在整个改革中,最为精华部分,就是这一条鞭法。
你倒好,来个不提也罢?
你正常一点行吗?
饶是徐渭、徐姑姑、苏煦等人,也都犹如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阁下为何这般说,张居正的财政改革,在我看来,是利国利民之策,这不提也罢,从何谈起啊。”
李贽直接站起身来,激动地说道。
“如果说从财政上为国为民,也就是说,要增加财政的收入,要增加百姓的收入,不知对否?”
“难道阁下不这么认为吗?”李贽反问道。
郭淡笑道:“这不是我认不认为的问题,而是事实是怎样就是怎样。”
李贽又问道:“难道事实不是如此吗?”
“当然不是,而且是显而易见的不是。”
“愿闻高见。”
李贽感觉自己的人生观都颠覆了。
“都已经是画着得。”
郭淡拿着长棍指向那个黑线画得圈圈,道:“假设,此乃张居正改革前夕,我国全民总产值,也就是说所有田桑盐铁的总产出,那请问在张居正改革之后,哪方面有所增加?”
徐渭听得是目光急闪,“原来还能这么来解读?”
“这...!”
李贽差点没有咬着舌头,一向能演辩驳的他,此刻亦是满头大汗,这是他完全没有想过得问题,不太确定道:“不...不能这么来论吧。”
郭淡道:“你说利国利民,国利、民利,自然这天下之利也要有所增长,可问题是,张居正变了十年,也没个增长,不能说把一部分人的利益,挪到另外一群人头上,就是利国利民,那些人也是民,但是他们不但没有从中得利,反而还是损失了不少钱。如果这样也行的话,那么再等十年,他再挪一次,那不成神了。”
赵清合他们这些开封大地主们,听得泪眼朦胧,泪光中又泛着深情与愧疚。
郭淡!
原来......!
原来你是友军啊!
“你这纯属狡辩。”谈修听不下去了,“照你这般说,什么才是利国利民,老夫倒想听听。”
“拿卫辉府来说。”
郭淡笑道:“卫辉府自我承包之后,卫辉府的每个人都增加了收入,不管是地主,还是贫民,然而,州府的财政也增加了,如果张居正的财政改革在什么都没有增长的情况下,都能算是利国利民,那我在卫辉府干得那些事,又算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