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荩谋嘿嘿一笑,跟着郭淡离去了。
他们刚刚离开,一个儒士便向徐姑姑道:“难道无思居士认同那牙商的话?”
徐姑姑摇头道:“他不过是在胡说八道,我那么说,只是希望他早点离开而已。”
“原来如此。”那儒士恍然大悟,一脸钦佩的拱手道:“无思居士宽大为怀,在下佩服,佩服。”
徐姑姑颔笑道:“岂敢,岂敢。”
曹恪看着徐姑姑,不禁一笑,同时心道,光凭这番论辩,我不及此二人也。
而那边郭淡则是与刘荩谋去到边上的一间小茶肆里面,如今正处在风口浪尖上,郭淡可不敢轻易上金玉楼,那边可是文官的地盘。
“这样很有意思吗?”
郭淡愤怒的看着刘荩谋。
刘荩谋笑道:“我并非是故意要整你,我只是希望你明白,倘若你以为说服内阁就万事大吉了,那你可就太天真了,事实可并非这么简单。”
郭淡皱眉道:“契约已经签订,他们难道还能反悔不成,我相信他们更加不愿意背上这言而无信的罪名。”
刘荩谋笑吟吟道:“他们说言而无信,才是言而无信,他们说不是,那也不是,你可要知道,就连陛下的圣意,都有可能被他们逼着收回去,更何况是一纸契约。倘若你只是承包几个马场,兴许他们还能够忍受,但要说公然扑卖,哼,这可就不一定了。所以,你还得做好失败的打算。”
郭淡质疑道:“有没有这么厉害?”
刘荩谋笑道:“陛下治理天下,必须得依靠士林,是离不开他们的,倘若他们要动真格的,你认为陛下会为了你,为了一个马赛,去将人都给得罪了么。”
答应当然是不会,从万历的态度来看,他丫就不打算背这个锅。
郭淡道:“话说回来,他们又会为了我一个小牙商冒着丢乌纱帽的风险吗?”
刘荩谋呵呵道:“看来你根本没有了解清楚他们,他们当然愿意,你可知道如今不少言官,可是以被致仕为荣,因为如此一来,他们在民间的声望将会大大提升,故此他们爱名声胜于为官,到时他们还可以开办书院,教书育人,将自己的学生送入朝中,以此来传播自己的思想,增强自己的影响力,甚至影响朝廷的政策。”
这一点郭淡倒是真没有想到,他就是赌那些大臣不会为了他这点事,而跑去跟陛下和内阁斗,但如果真如刘荩谋所言,那就还真不一定。
郭淡不禁问道:“你可有解决之法?”
刘荩谋摇摇头道:“这种事我可没有办法,我只是提醒你一声,可千万别大意,倘若你不小心应对,这事真的可能会出现反转的。”
郭淡点点头,面色渐渐变得凝重,他知道自己并不了解如今的政治,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敢入朝为官,同时也是他为什么拉徐梦晹来背锅的一个原因。
又聊得一会儿,二人便各自回家去了。
郭淡走在路上,心想,刘荩谋说得对,这不得不防啊!
忽听得一个冷漠的声音,“小心。”
郭淡回头一看,只见杨飞絮背对着他,惊讶道:“你何时跟在我身边的。”
杨飞絮淡淡道:“我的职责是保护你,而非是跟着你。”其实她一直跟着的,只不过她不说话,存在感比较低而已,郭淡那么说,自然有调侃之意。
说话时,她目光一直锁定在向他们行来的一辆马车。
郭淡看着那辆马车,只觉从未见过,不禁心里也有些打鼓,对方不会出杀招吧,立刻道:“你先顶着,我回去搬救兵。”
杨飞絮道:“万一前面还有一辆呢?”
郭淡刚刚起步,就是立刻一个急刹,“说什么呢,逗你玩的,我岂是这么不讲义气的人,我跟你一块顶。”
他缩在杨飞絮身后,信誓旦旦的说道。
杨飞絮内心满满的鄙视,如这般无耻胆小之人,还真是少见。
过得一会儿,一辆马车行至他们身旁,马车上传来一个温柔知性的声音,“郭校尉,可否上来一叙?”
徐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