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位小哥还请留步,你们这是干什么?”
柳元贞朝着一个正急着跑来的年轻人问道。
“哎哟!你不知道么,这两年金行借出去不少钱,许多账都已经成为了烂账,韩小哥又不在这里,咱们得赶紧将咱们得钱给取出来,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去取钱了。”
柳元贞听罢,都快要吐血了,但是他如今也没有办法,只能厚着脸皮去找桑木。
“柳少监大驾光临,桑木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桑木是满头大汗的来到贵宾室,说话时还微微有些喘。
柳元贞明知故问道:“桑木,你这里是出什么事呢?怎么这么多人?”
桑木哎呦一声:“不知哪个混蛋走漏了风声,将我金行坏账的事给传了出去,导致百姓都跑来取款,如可真是急死我了。”
说到后面,他是垂手顿足。
柳元贞惊讶道:“那外面的传言都是真的?”
桑木哭丧着脸道:“要是假的就好了,我如今也不用愁了。唉这几年经济不景气,许多商人都跑了,他们可都问我金行借了不少钱啊!”
柳元贞听罢,也不好多说什么,因为就是他们弄成这样的,试探道:“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我现在打算去元家看看,能否借到一些钱,当初恩公将北巷托付于我,这叫我如何去面对恩公啊!”
桑木说着语气哽咽,演技十分逼真。
其实金行是有足够的钱来应对这一场挤兑危机,因为韩艺一直都非常注重金行的信约,所以他让桑木一定要算清楚金行的账,要保证有足够的资金面对挤兑危机,但是取钱也是有一个过程的,其中还有代金券的兑换,不是说一下子就能够全部取走,那边又不断有负面的消息传出去,金行危机其实在人心中,而非是金行本身。
桑木又向柳元贞问道:“对了!柳少监,你也是来取钱的么?”
柳元贞呆愣半天,然后点了点头。
金行这情况,他知道说了也是白说,金行自己都得去借钱,哪里还有钱借给他们啊。
然而,令柳元贞没有料到的是,这金行的挤兑危机,是彻底引爆了整个大唐的经济危机。
因为金行那可是长安的标志,尤其在商业方面,充当着非常重要的地位,货币都是通过金行运转起来的,如今就连金行都干不下去了,大家对于长安经济那是彻底感到绝望。
不但百姓不消费,就连贵族也都不消费了,因为经济实在是不景气,非常萧条。
两市和北巷的店铺都开始相继关门,以前还只是作坊,如今门店都开不下去了,又有一批商人也开始出逃。
这种时候,大家都是寻求自保,哪里还会管工人的死活。
更加要命的是,由于财政赤字,官营的作坊前面就已经发不出工资来,就连绢帛都发不出了,绢帛也得种桑养蚕,前面已经挥霍的差不多了,这几个月都是欠着的,只是说当时工人还不清楚状况,如今工人也不知道国库赤字危机,只不过如今这情况,人人自危,开始索要工资,这一索要工资,结果发现没钱,原来都是在白干,大家都不肯干活了,这些工人都不干活,那李义府是连货物都运不出去,这无疑是雪上加霜,整个官营体质瞬间崩溃。
有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关中集团、山东集团,长远集团,万里集团,以及陶土的作坊,等等与朝廷有债务关系的,也都跑去向朝廷追债。
这么多人一块追债,那赤字危机就肯定瞒不住了,你若有钱的话,怎么可能欠这么多钱,连工人的工资都发不出,大家这才知道原来朝廷早就没钱了。
整个长安立刻陷入瘫痪之中,吓得兀可烈这些西北来的商人,现在可都不是担心朝廷会不会毁约,而是担心自己的货物被人抢,因为瞬间涌出许多无业流民来。
契苾何力他们直接派军队来保护他们的货物。
李义府左掩右掩,这一下是如何也掩藏不住了,关于财政各种负面消息相继传了出去。
如今就别说工人了,就连官员都没有心情干活了,连俸禄都发不出,我还干个屁啊。
一场全国性的经济危机终于爆发出来了。
奏章是雪片般的飞去洛阳。
尤其是军方,因为整个事情的过程,军方一直都在吃亏,好处都让文官给捞走了,契苾何力、阿史那弥射他们都知道李义府根本不可能拿出钱来,集中上奏弹劾李义府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