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艺看着他,道:“你们就不会想办法吗?如果你们心里始终惦记着前线将士,又怎可能无动于衷?这要是我的话,我会心急如焚,因为如果没有按时将粮草送到,对我军可能会导致毁灭性的打击。退一万步说,就算你们想尽办法,也没有找到驴、马,一个合格的押粮官,也会推着粮草上前线,更何况你们从来就想过自己想办法,只是不停的抱怨这,抱怨那,这是在打仗,知道是什么打仗吗?就是你们的父亲兄弟可能因为你们的抱怨,而战死沙场。”
说到这里,他苦笑一声,道:“更何况你们从未想过办法,我真不知道你们的脑子是用来干嘛的。你们知不知道,在你们达到环县的同时,正好有一支贩卖马匹的商旅途径环县以北十里外的牧场,他们将会在那里停留三日,三日之后,他们便会启程去往长安。
如果你们在那三日内,稍微主动一点,稍微着急一点,惦记着前线,自己去想办法,你会很轻松的打探到这个消息,可惜的是。”
他怒其不争的摇摇头道:“你们连衙署的大门都没有出过,就知道等啊等,明知再等下去,就没法完成任务,可是你们还无动于衷。我真是真的没有想到,你现在竟然还有脸来跟我抱怨?你难道不知道你父亲也是总参谋部的人么?如果这是真得战场,你现在就得披麻戴孝,哀嚎痛哭,别说一个合格得押粮官,你连一个合格儿子都谈不上。”
这一番训斥下来,契苾光面红耳赤,垂头不语。
契苾何力跟他一模一样,也是面红耳赤,这回他是真心也无语,契苾明再不济,那也只是中了韩艺的计,以及自己粗心大意。可是契苾光所为,那简直就是不可饶恕的,如果是真得战场,这种押粮官杀一百个都不嫌多,人家十三班明知三日口粮坚持不了到长安,但人家还是先以运送粮草为主,这口粮到时再想办法,这才是合格的押粮官,战场上那是瞬息万变,那些将士都是拿着性命去争取时间,你们倒好,坐在官署里面等,真心是不可饶恕的。
“看来你的心智还停留在跟你爹抱怨的层面上,你爹刚好在这里,你去找你爹撒娇吧,我真不想跟你这种幼稚儿童说话。”韩艺摇摇头,下得台阶来。
契苾光听得恨不得将自己给捅死,目光不自觉的看向契苾何力,契苾何力也不自觉的看向他,这目光刚一触碰,父子俩又不约而同的瞬间移开。
这一刻的尴尬,那真是爽的不要不要的。
契苾光终于忍受不住,毕竟这里有这么多人看着,在自尊心的趋势下,他落下了眼泪。契苾何力也快要哭了,韩艺说得对,千万不要再提什么将门之后,丢不起这人啊!
只能韩艺的嘴太tm毒了!
李敬业等人看着也都是心有余悸。
韩艺来到台阶下面,微微笑道:“你们中间谁还遇到了憋屈的事,大可说出来,我也是第一回安排演*有不当之处,若是合情合理,我会向你们道歉。”
一片沉默!
如今谁还相信韩艺这话,那就真幼稚儿童了。
韩艺等了一会儿,又道:“既然你不说,那我就说上几句吧!”说着,他目光一扫,道:“段怀简,你们三班将粮草运到哪里去呢?”
真倒霉!被点名的段怀简,第一反应,就是将脑袋垂下。
韩艺道:“段怀简出列。”
这躲无可躲啊!段怀简只能站了出来。
韩艺指着台阶上的段瓒道:“既然你没脸跟我说,那你就悄悄告诉你父亲,你们班将粮草运到什么地方去呢?”
段怀简始终沉默。
韩艺道:“怎么?连这点勇气都没有?我听闻你你爷爷当年仅仅率领二十余骑冲阵,连杀数十人,身中流失,但仍带伤三次冲入敌阵,杀得敌军闻风丧胆,没想到到了你们这一代,就成这德行了。”
段瓒听得一张脸都涨成猪肝色,段志玄可是凌烟阁成员,是他们段家的门面,丢自己的脸没有关系,你不能丢段志玄的脸啊!
果不其然,段怀简立刻昂首挺胸,“我不知道。”
段瓒听得差点昏厥过去,一个押粮官竟然不知道自己将粮草运到何处去了,这——这他想帮忙,都无能为力,他只想杀了这不孝之子!
韩艺错愕道:“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迷路了!”段怀简含着委屈眼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