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延突然道:“关于这事,我倒是研究过一些案例。我认为风尘之事,是很难完全杜绝的,除非禁止所有的青楼,因此我想我们应该想办法避免女人堕入风尘,由此来增加对于女人的保护。”
韩艺点点头道:“我也是这般想的。”
长孙延道:“其实女子堕入风尘,大概就是三种途径,其一,奴婢买卖。其二,生活所迫。其三,被人陷害。要杜绝第一点,首先就得消除奴婢制度,这恐怕是很难的,但是我们可以增加奴婢买卖的难度,好比说收取高额的税收,让奴婢买卖变得无利可图,那么贩卖奴婢的人自然就会少许多。”
韩艺略显诧异的看了眼长孙延。
长孙延又道:“其二,生活所迫。如今这情况倒是有所减少,因为自由之美的作坊,给予女人提供了工作,纵使生活所迫,也不需要再去青楼卖身。可还有一种情况,就是父母被逼无奈将幼女贩卖到青楼,这是最难杜绝的,父母养不活子女,不准他们卖,那也只会饿死子女,除非朝廷出钱帮助他们,只不过朝廷不会出这个钱的。因此,我认为我们应该根据实际情况来看,如果实在是生活不下去,那就允许买卖,如果纯粹是为了钱财而贩卖幼女,我们就应该给予处罚。
其三,就是被人陷害。在贞观年末,曾有一个名叫魏行的男人,专门骗取女子的感情,下以聘礼将女子娶回家做妾,再高价卖给青楼,从中谋取暴利,这只是一个例子,还有很多人都在利用感情先将你女子转为自己的妾侍,然后通过贩卖,获取利润,这种行为简直令人不耻。还有,根据我朝律法,妾侍必须良人,此乃维护良贱不能通婚,但妾侍却如同奴婢一般,可以买卖、交换,我们应该修订律法,保护妾侍的权益。”
韩艺听后,略显震惊的看着长孙延,道:“真是想不到你已经做了这么多功课了。”
长孙延呵呵道:“我是察律少监,此乃我职权之内的事。”他天天都在研究这些律法,案例,只要是律法,他都能够给你意见,主要还是他爱读书,律法就是多看,多读,多想。只能说他拥有这方面的天赋。
韦待价突然道:“韩艺,长孙,妾侍交换,在朝中和贵族阶层可是非常盛行的,如今刚刚削减官妓,已经伤害了朝中大臣的权益,立刻又再进一步加强对于妾侍的保护,我怕会引起他们强烈的抵抗,到时你们只会得不偿失,我认为还是见好就收。”
韩艺觉得韦待价说得也不无道理,道:“那你有何看法?”
韦待价道:“我认为还是以控制女人贩卖,以及阻止暴力伤害歌妓、妾侍为主。”
韩艺点点头,又看向长孙延。长孙延忙道:“韦给事说得对,是我想当然了,此事该一步步来。”
程处亮大咧咧道:“我看这事就交给长孙去做吧。”
韩艺瞧了眼程处亮,道:“要说我呀,我们这里最聪明的人莫过于总警司。”
韦待价、李思文听得哈哈大笑起来。
程处亮道:“你们笑什么,韩艺你不也常说,人尽其才,物尽其用,我觉得我这么做没有什么错啊!”
“我也没有说你错了,我得意思是你做的非常好,我可以举手发誓。”韩艺扬了扬手,又向长孙延道:“那此事就劳烦你了。”
长孙延点点头,眼中却闪烁着兴奋,他是打心里喜欢干这事,他在研究法家思想的时候,就已经有很多想法,不然的话,这几日功夫,他怎么能够点出其中弊端,以前他就想过的,只是以前他也只能想想,而如今他能够付诸实践,他对此非常兴奋。
几人又针对保护女人的事宜聊了聊,主要就是长孙延在说,因为长孙延最爱阅读案例,他对于女人受到迫害的案例是了如指掌,他都是拿案例来说,而且是一堆一堆的,不是单单的一件案例,他绝不会说开口就是我认为该怎样,而是先拿出确实证据来,然后再表达自己对此得看法,其实法家思想的人都这德行,都爱用事实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