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的翠风苑内,商美云侧躺在长塌上,悠闲地一颗一颗剥着荔枝,纤细白皙的手指沾上些甜腻的汁水,她也不在意,自顾自享用着美食。
手腕上带的三四根细金镯子丁玲桄榔的互相碰撞着,穿着上好绸缎剪裁成的衣裙,裙摆上还绣着金丝线,显然一副商家主母那副派头。
她把剥好的荔枝送进嘴里,用丝帕粗劣地擦了擦手指,斜眼撇了一眼姜凤华,不屑地轻哼:“你说你一大早上起来在这儿练字有什么用?”
姜凤华自那天从皇宫里回府后,就一直在西苑养伤,虽说挨了五鞭,不过也就是些皮外伤,顶多受些疼痛。但她好歹是姜墉刚从庄子上接回来的女儿,心疼着呢,直接给她搜罗了上好的药膏敷着,生怕留了疤痕。
姜墉到底是做商人的,西苑的主子们常年水果不间断,都是当季的新鲜水果,就连姜凤卿和姜家祖母住的东苑都没有这等待遇。
这般吃穿用度,整个北国也没几户人家能供得上。
前日被皇上取掉皇商这个名号以后,姜墉的生意也没受到半点影响。就是靠着白大将军打通了各家商户,才让他的生意合作源源不断。
姜凤华端坐在八仙桌前,手执毛笔,低头认真地照着名家字帖练字,好像完全没听见商美云的话,一旁的巧福恭敬地站在桌旁帮她磨着墨汁。
她握笔的力道虚浮,写出来的字虽然洋洋洒洒,却光是好看,远不如字帖上的字遒劲有力。
见姜凤华不回应她,商美云蹙起眉头,眉眼间暗含凌厉,抿起嘴角,略带嘲讽地说:“你每天起早贪黑这么努力的练字,远不如姜凤卿在翰辰书院学的有用,这不是白费功夫吗?”
姜凤华练字的手一顿,墨汁顺着毛笔尖晕染开一片,混合着石墨、松烟的的墨香萦绕在鼻尖,她忍不住摔了笔,转头冲着商美云怒道:“那怎么办?自从我生下来就住在那庄子上,我能习得一些字就已经不错了,更别说进翰辰书院了!”
她越说越气,一开口便是冷嘲热讽:“还不都怪你?你要是有本事,就堂堂正正进了姜府的门啊!你如今到了临安城,还不是个外室?还不得被那个姜凤卿嘲弄责罚?脸都丢净了,连带我也跟着受尽白眼。”
“小崽子,给你脸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