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渊再次出现时，是在天青大街上。

夜色渐浓，身后传来巡逻军卫的声响。

“什么人？站住！”有人注意到了冥渊，“站住！”

大约二十来人朝冥渊的方向看过去，见冥渊依旧缓缓向前方走动，丝毫不为所动，众人提着长枪向他跑了过来。

杀气四起的瞬间，还未完全看清冥渊的众人突然消失不见，四周又恢复寂静。

冥渊依旧无所目的的向前走着，也许想找个有酒的地方。

“尊尊，就知道刚才的波动是你……你受伤了？”夜千君落地的瞬间，便看见冥渊胸口处衣物被割破，隐隐窥见白皙肌肤，伤口已完全愈合。

他一脸不可置信的前前后后看个遍，从胸前被穿破，他大睁着眼睛，问道“懿祈来了？！为何我没有感觉到？？”

冥渊瞥了一眼，冷冷说道，“不是他。”

“那还能有谁？谁能将你利剑穿心？”夜千君突然想到什么，一下子愣在原地，怔怔道，“是凡剑——胸口处是凡剑所穿，是你允许的。”

除了宣赢还能有谁！夜千君看了眼冥渊的胸口，凡剑虽伤不了他，片刻就会愈合，但肉体总归能感觉到疼。

夜千君转身与他并排而走。

许久。

“他在你心里，果然不一样。”夜千君轻轻说道，像是自言自语一样，“之前他认不出你时，你生气，却依旧一次又一次试探，你希望他能够认出你，又忍不住担心他接受不了你现在的样子，你纵容他为所欲为，默许他对你做的一切。尊尊，他是个凡人，和你杀掉的那些人没有任何区别，你为何独独对他不一样？”

冥渊许久没有说话，要说不一样，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但想起宣赢的时候，记忆里那短暂的画面总会真实浮现，与万亿年的血腥相比，似乎这些画面更加有趣。

记忆中的那双眉眼，总会不经意流露柔色，冥渊只在看向宣赢的时候见过。

“夜千君？”突然前方房屋上跳下来一个人，站在了两人面前，“真的是你？师父呢？我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

夜千君看向此人，原来是卜衍。

“不知道！”夜千君知道卜衍难缠，要是说他师父死了，那指定不会是这副还算有点笑脸的样子，定是毫不犹豫和他兵刃相见。倒不是怕他，而是实在不在一个等级，他懒得出手。

“你不是跟的紧吗？怎会不知道？”卜衍狭长的凤眸盯着夜千君，逼问道。

“不就站在你面前吗？”夜千君侧头看了一眼冥渊，对这个愣头青懒得多费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