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朝颜掏出手帕擦拭着脸上的药汁,对白月珍谆谆善诱,“我与陆南砚早有婚约,凤栖公主贸然前来本就是不合规矩,你为姐抱不平虽有些过激,但对于现在的皇室和北齐来说,白家是功臣是烈士,且你的嚣张跋扈早在外出名,皇上就算心有不满,也会小事化无。”
皇室在意民心,同样也得要脸。
白月珍听得直迷糊,转眼看向卢青,“你听懂了吗?”
卢青目光灼灼,“安平公主心思缜密,神机妙算,明明只走了一步,却已经算到了十步以外,卢某佩服。”
白月珍,“……”
就更迷糊了……
白朝颜知晓白月珍看着跋扈,实则心性单纯耿直,奈何现下这里并非是说话的地方,待她更换了衣衫后,便在卢青的掩护下走出了后门。
坐在马车上,白朝颜才又道,“莽夫之勇是无知而勇,书生之勇才是知而后勇,凡事都讲究因果,在做一件事情时,首先要考虑的是后果,而并非一时冲动。”
白月珍似懂非懂地眨巴着眼睛,认真记下了这句话。
此时的她根本想不到,待时过境迁她成为赫赫有名的女将军时,猛然回想起颜姐姐当初这番话,不禁潸然泪下。
白朝颜看着喃喃自语,默默记背的白月珍,暗暗下定着决心。
上一世,这些妹妹们在白舒沅的诱导下,她终是同她们背道而驰。
这一世,她们却已然与她携手,风雨与共。
她没有扭转阿父和叔父们的结局已是大憾,就算是为了那些舍命保着她的叔父们,她也要护她们能成为独当一面的女子。
白家。
孙妈妈正焦急地在台阶上来回踱步。
瞧见白朝颜下了马车,连忙上前迎着,“各位夫人请安平公主去主院谈话。”
白朝颜点了点头,随着孙妈妈一起朝着主院走去。
主屋内。
几位夫人脸色沉重。
衣冠冢同寻常停丧一般,三日后必须出丧。
算起来,明日就是出丧的日子了。
随着白朝颜进门,三夫人当先开口道,“出丧就需要有人扶灵,按照咱们上京的规矩,站在最前面的必需是家中长子,嫡子,可,可是放眼咱们白家哪里还有,还有……”
三夫人话还没说完,便以帕遮唇哽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