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仲平一言不发,铁青着脸,转身就往楼上走。
秦芳月看看江森。
江森却全然不以为意,直接跟了上去,对季仲平道:“小季啊,你看局面突然变得这么尴尬,你跪也跪了,一个亿这么大的款子你又拍不了板,要不还是叫你爷爷过来谈吧。”
“我叫你妈!你滚!”季仲平没料到江森居然还能跟没事儿人一样,没脸没皮地跟上来,他转头怒瞪江森,为刚才的一跪,感到无比的恼火,但又不敢再动手,只能怒喷,“老子谈你个瘠薄!我谈你妈逼!”在江森面前三招都过不去,大专资质暴露得一干二净。
但森哥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放弃,跟着季仲平,一路走上楼梯,嘴里不住叭叭,满脸为季仲平着想的真诚表情,“那你怎么跟你爷爷交代呢?难道要跟他说,你被我的保镖打了一顿,然后就拒绝和耐阔谈判了?你知道耐阔是什么单位吗?耐阔可是美帝国主义薅全世界羊毛优秀企业,人家不是吃素的。你任性不要紧,关键不要拖你家里人后腿啊。
不是我吓唬你啊,今天要是拒绝谈判,秦总转头就要去申城高院高你,跨过贸易官司,涉案价值巨大,待会儿把诉状递上去,你家工厂流水线今晚八点钟就要停工,直销店明天早上就要停业,码头集装箱里的货报关都过不了,银行后天就抽贷,分分钟让你家破产你信不信?”
一边说着,还转头问秦芳月:“秦总,你说是吧?”
秦芳月满脸懵逼看着江森,心中直呼好狠的王八蛋。今天早上,到底谁信誓旦旦跟我说中国人不害中国人的?你特么比我们这些改了国籍的都心狠手辣啊!
季仲平显然被江森吓住了,眼神微变,盯着江森,连话都不敢再说。
停产、关门、禁运、抽贷……
招招式式,都是命门。
这狗玩意儿,该不会是一开始就奔着弄死他家来的吧?
“唉,年轻人,小不忍,则乱大谋啊……”江森得寸进尺,刚让人跪完,还要给人做思想教育,仗着自己比季仲平高一点,就搭上他的肩膀,语重心长,谆谆教育,“生意场,那都是真金白银的事情,你这点委屈都受不了,你爷爷还怎么放心把家里的产业交给你?
说到底,今天咱们不过就是确认一下谈判的方向,行就行,不行就再想办法嘛。我这个人,向来是讲究以理服人的,讲规矩、讲原则、讲诚信、讲合作的,买卖不成仁义在,我和你哥、你嫂,那么深厚的交情,我怎么会想拿你们家怎么样呢?我是巴不得跟你们合作,才把秦总都请过来了。你这个年轻人,脾气太着急,我就是跟你开个小玩笑,怎么就急眼了?
跟我来的这两个解放军叔叔,特种侦察兵出身,反应是有点大,但那都是多年训练的本能,外加对组织交代的任务,怀有深刻的责任感和使命感,你手没事吧?”
季仲平咬牙切齿,甩了下胳膊,“你特么少给我来这套!”
然后并没有甩下去,江森依然牢牢地揽着他,“不要这么急躁,深呼吸,深呼吸啊。我都说了,今天这个事情,可大可小。大起来,就是家族兴衰存亡,小下去,那就是个屁。
屁点大的事情,像你这么能干的优秀杰出青年,还能干不好吗?要是连个屁都解决不了,你爷爷还要你何用?”
“江森我操你……”季仲平转头怒骂。
江森眼神一狠。
剩下的那个字,季仲平活生生给咽了回去,然后使劲一甩,总算把江森的手从肩上拨下去,站在楼梯中间,转头对秦芳月道:“秦总!我们的事,可以谈,但我不要见到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