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森和耐克的大合同,沸沸扬扬地在线上和线下热闹了一个周末。就连孔双喆这个浓眉大眼的,都在周日的时候忍不住给他打了个电话来询问。
江森新买的这部手机通讯录里,最终居然只剩下两个人没动静。
一个是马瘸子,但老爷子是家里阔过的,保持淡定不奇怪。
而另一位居然也能不闻不问,就真的让江森不由得对她有点刮目相看——自打迎新晚会那天之后,安安就再也没给发短信和打电话,搞得江森这个贱人,现在心里头已经开始不淡定。
如果说安安是故意以退为进,欲擒故纵,那么可以说,她打中江森了。
只不过江森也不是吃素的,一旦想明白这点后,情绪也就冷静下来。你不动,我不动,不动不动的,那这段甚至还称不上感情的关系,也就自然无疾而终。
江森对此表示可以接受,反正他其实不很着急。
毕竟有的时候想想这件事,他心里甚至还会有点慌张。
恋爱,结婚,生小孩,不管哪个阶段,需要投入的时间和精力,以及经济成本都非常高,江森一直以来都不是特别确定,自己是否对这件事做足了万全的准备。
而以他的稳健作风,如果准备工作没到90%这条线以上,包括男女关系在内,一切项目都可视为风险项目。在这种万事不确定的心情下,他其实是很难百分百投入进去的。
他真心觉得,结婚生子,比拿到耐克公司的拿笔全额代言费还要困难。
怀着这种忐忑的心情,江森度过了十月份的最后一个周末。
转眼到了次日周一,早上五点出头,他来到篮球馆的时候,不仅冯援朝到了,还多了好几个人。潘达海和王清风没走,还要在申城多留几天,就为了看江森的日常生活。
而无独有偶,也可能是因为耐克这笔合同的原因,有关宣传方面终于也不再装看不见,派来了专业的电视节目制作组,要开始对江森这位准奥运选手进行采风——每一名获得奥运参赛资格的选手,其实都是有这样的待遇的,这样等到奥运会结束后,如果选手获得不错的成绩,那么这些一手的影像资料,就可以拿来做赛后纪录片的材料。
只是对江森而言,这个待遇,显然来得来晚了。
居然是在他拿到双料世界冠军之后,整整一个半月之后。
这和他刚拿到冠军时的宣传力度严重不符。
更和他现在在中国田径史上的地位,明显脱节。
当然,就算这样,也可以有正当理由来解释。
“怕影响到你学习,你们上课也挺忙的吧?”
央视节目制作部的小制片人廖峰,笑呵呵地问道。今天的天气越发冷了,清晨的室温居然只有9度,屋外更是奔着隐隐要下雪的样子去。
大家全都穿上了羽绒服,怕冷的潘达海和王清风,全都裹得严严实实。
只有江森,脱下外套后,里面就是一件单薄的棉毛衫。
然后在训练之前,江森把棉毛衫也脱了,换上一件他夏天直接穿的短袖T恤。这样不至于一下子脱太多,会感冒,然后等下练开了,出汗了,他也只需要让宿管阿姨多洗一件短袖就行。
当天洗当天干,晚上阿姨就能把衣服送回来。
江森就喜欢这样,一切都走在受掌控的节点和节奏上。
哪怕只是一件衣服,他也要掌握住。
也不知道是骨子里的强迫症,还是骨子里的控制欲。
“其实不会,你们要是早点来,还能拍到很多更精彩的东西。”
江森开始热身,一边跟廖峰对话,潘达海和王清风就静静站在一边观察,很识趣地一声不吭,所以也被拍进了央视拍摄小组的镜头里,“国际反兴奋剂组织的人,有天早上四点多就过来敲门了,后来在群众的义正辞严下才认识到错误,最近才改成阳间时间过来报到。还有我跟耐克他们的合约,前期罗宾自己来过,我们聊了很久,你们也错过了。”
“还有你女朋友,听说很漂亮。”廖峰问道。
“还行吧。”江森道,“审美这个东西,每个人也不一样,是吧?”
“那你自己觉得呢?”
“我觉得还行。”
两个人就像聊家常一样,江森热身完毕,开始训练投篮。
训练的过程,自然是枯燥的。
央视的摄制组拍了一会儿,大家就开始打呵欠。
约莫四十分钟后,江森投完早上的150球,213投150中,罚球水平进步明显。
冯援朝宣布训练结束,江森从书包里拿出干毛巾,擦干净湿漉漉的身子和头发,镜头下浑身隐约冒着热气,重新穿好衣服,十几分钟后,就回到了寝室。
记者们一路跟进屋子,404寝室里,宋大江已经起床,武晓松却被这动静吵醒了,一起醒来的,还有宾宾。于是趁着江森洗澡的工夫,廖峰又开始采访宋大江和武晓松。
武晓松有点紧张,屎遁了十几分钟才出来。等他冲水的时候,江森都已经晾好内裤,坐在椅子上,开始抓紧时间码字了。廖峰留下摄影记者,继续拍摄江森,然后把宋大江和武晓松喊到屋外,坐在四楼的阅览室里,大清早六点不到,就开始审问两人。还有《东瓯日报》的两个人,王清风留在寝室里看着江森犯花痴,潘达海则跟住了廖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