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江森一口答应。
田老师急急忙忙把钱放进房间的衣柜里,老孔全程没有说话,等田老师出去了,他才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来:“唉,人呐,就是怕死的,我现在才知道。”
“生命只有一次,人之常情嘛。”江森拍拍老孔的肩膀,又道,“不过你这么自己吓唬自己,自己折磨自己的,那肯定死得更快。”
老孔却叹道:“我巴不得现在就死了,我要是马上死,你说能给这个家省多少钱?我要是这么活着,你说对这个家又有什么用?不就是拖全家的后腿,让大家都没好日子过吗?”
“你要是真这么想,我建议你可以跳楼。这边五楼跳下去,砰的一声,一了百了,我还能把那四十万拿回来。”江森看着老孔,淡淡说道,但不给老孔回话的机会,就马上又接道,“可是你没这么做,说明心里还是想活的。既然想活,就勇敢地活下去嘛。
你这个病,只要控制住,和正常人也没什么区别。也不会传染给别人,你怕什么呢?人家那么多得艾滋的都还苟延残喘,比你惨多了,你现在起码每个月还有稳定的收入,提前退休了,也不用耗费什么精力,多好的静养条件和环境啊?还有田老师照顾你。现在还没怎么样呢,你这么半死不活地躺着,你没崩溃,田老师倒是先让你弄崩溃了,你觉得你对得起谁啊?
老孔,我知道,你心里怕,还担心家里。可是你想想,谁家里还没个乱七八糟的事?
人这辈子,不就是跟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做抗争吗?共产党打天下,那么艰苦的条件,都咬牙挺过来了,你这点事情算个屁呢?要坚强,一定要坚强啊。”
老孔这大老粗,默默听江森说着,眼眶不知不觉地就红了。
他拉起江森的手,忽然内心防线崩溃,一把抱住江森,憋了一个多月的情绪,溃堤似的汹涌而出,房间里头,走投无路的中年老男人,嚎啕大哭。
正在厨房里煮面的田老师听到,连忙跑进房间。
看见男人痛哭流涕地抱着江森,自己也忍不住鼻子一酸,差点要跟着哭出来。
“田老师。”江森转过头,喊了声。
田老师泪盈盈看着江森。
江森说道:“要两个蛋,双面煎,蛋黄要会流的。”
田老师顿时又哭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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