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校长和汪副局不请自来,江森的乡间医疗服务志愿者工作,肯定也就没法再做了。马瘸子抓紧给病人抓了药打发走,随即就把江森拉进里屋,仔细地给江森的左脚重新包扎起来。
一边给江森换药,一边抬头看看江森那张被野山蜂叮得见不得人的脸,不住地絮絮叨叨:“这个野山蜂的毒,倒是没什么关系,等下涂点药膏,最多两天就好。不过你这个脸上,是不是还用过什么别的药啊?”
“嗯。”江森说这种事就很老实,坦白交代道,“学校老师给了点消炎药,还有两个申医大的学生给我做了几次皮肤护理,用了点中药膏剂。”
“唉,我早都跟你说了,先让它发出来嘛……”马瘸子闻言,不禁直摇头道,“你这个年纪的小娃娃,脸上的疙瘩稍微多一点也正常,着什么急哟?我都给你想好了,你这几天过来,刚好差不多发得最厉害,我能一次性都给你解决了。现在好了,被你们这些人搞得半发不发的,药也用得乱七八糟的,我这还怎么给你治?白给你配了那么多的药……”
“你给我配药了?”江森脸上微微一喜,“秘方吗?”
“那当然是秘方,不能让你瞧见啊!你去年一出门,我就给你找药去了,不怕你不回来。”马瘸子嘿嘿笑道,“我这个方子啊,对你们小年轻脸上这些小疙瘩老管用了。不那么早拿给你,就是怕你沉不住气,十天的药三天用完,三天的药半天都涂上,万一丢三落四的,今天用了明天忘,那可怎么得了?我就等着你回来,好盯着你把脸上的东西治好,不过可惜了……”他叹了口气:“现在只做了十天的药,我还以为能一边做,一边给你治的。你这回下山,应该就不会回来了吧?过年还回来吗?”
“应该吧……”江森也不是很确定道。
马瘸子给江森换好了药,慢慢直起他马上就要奔七十岁的老腰,微微喘气道:“过年回来,要是没地方住,就来我这儿吧,阁楼上的那个小房间,一直给你留着呢,隔三差五的都有打扫,驱虫药也放了,干净得很。”
江森被马瘸子搞得感动死,良心未泯地嗯了一声。
马瘸子又转身进了药房,一瘸一拐地搬出个小药罐子,拿木条沾了点药罐子里的陈年老膏药,一点点涂在江森被野山蜂叮出的那些包上。
一颗颗挨个涂完后,又叮嘱道:“一个小时内别给我擦了,这几天也别吃辛辣的东西。”一边说着,随手碰了下江森额头上的打包,江森立马咝了一声,马瘸子奇怪问道:“你这个是磕到了吧?你今天到底干嘛去了?浑身上下伤成这个样?”
“唉,别提了,差点死在山上。”江森叹息不止,又把嘴一张,“你看,牙都断了。”
“牙我可没办法,就是这个牙弄不了。”马瘸子终于承认了自己业务能力上的短板,随即又搞了点活血化瘀药涂在手里,手掌轻轻摁在江森额头的大包上,给他揉起来。
“嗷!”江森被揉得生疼,但没过一会儿,额头上的疼痛就明显减弱下去。揉了五六分钟,马瘸子一停手,江森脑袋上的包,已然小了大半。
“出去再用冷水孵。”马瘸子再次交代了一句。
江森嗯了一声,正要穿鞋走人,马瘸子忽然又道:“等下。”
江森看着马瘸子走到药柜旁,从柜子里拿出来一袋用盒子装好的成药,递了过来:“治你脸上的小麻子的,内服外敷的都有,自己看清楚了,千万别搞错了。十天的量,你带回去用。根治是难了,不过总比现在这个鬼样子能好一点。以后遇上小媳妇儿,人家也不会被你吓得嗷嗷叫。还有你这个牙,抓紧找个人治治,吃饭不香,日子就太难过了。”
咕噜~~~~
一听到吃饭这两个字,江森的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
从早上八点多吃完一碗泡面到现在快下午三点,他可就喝了点吴晨带给他的矿泉水,中间那么大运动量地野外求生了好几个小时,现在的状态简直是饥病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