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洗耳恭听。”恬王躬身一拜。
当下,陈帝半靠在床头,慢慢讲了几件大事。
这些都是朝廷机密,牵扯甚广,陈帝若不是自觉时日无多,不会这么着急告诉给恬王知晓。
因为陈帝总感觉……这恬王不太靠谱。
果不其然,他讲着讲着,忽然发现,恬王立在那里似乎已神游太虚,走了神!
陈帝眉头一拧,瞪眼喊道:“恬儿,恬儿!”
恬王依旧一动不动,脸上甚至还挂着一缕傻笑。
“恬王!”陈帝加重了语气,恬王的失神,气得他差点从龙塌上一蹦而起,抓住恬王暴打几十个耳光。
他现在所讲的,乃朝廷机密,事关天下万兆黎明,真的非常非常重要。
可是,恬王居然失神了,在那神游太虚,陈帝当真怒从心头起,油然生出一种恨铁不成钢之感。
“父皇。”好在,恬王终于回神,急忙低头一拜。
“你……”
“儿臣知错,请父皇责罚。”
“你……”陈帝抬手点指着恬王,但最终,那只手无力垂下,摇头叹道:“罢了,罢了,你身为当朝皇子,肩负着天大的重任,是该时候务正了!”
“父皇说的是,儿臣铭记于心。”
陈帝见他认错态度极好,心中稍霁,转头忽想起一事,问道:“朕听说,你与赵家的女子眉来眼去?你方才是不是在想赵家那位女子?”
“儿臣不敢,儿臣不曾与赵家女子眉来眼去。”恬王保持着躬身低头的姿势,教人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
“是嘛?你应该知道,那赵家……本是厉王那不孝子的亲信,厉王落败后,赵家虽有悔改,但终究不可深信!”
“请父皇放心,儿臣没有喜欢赵家女子!”恬王说得斩钉截铁。
“嗯,那就好……”
陈帝的话还没说完,一个东西就从恬王身上掉落而下,落在地上还滚了两圈,那物件儿十分鲜艳,登时引起了陈帝的注意。
“这是何物?”陈帝隐约瞧见,那似乎是一只香囊,看其绣工与色彩,应该是妙龄少女所佩戴之物。
“父皇,没……没什么……”恬王大惊失色,声音都颤抖起来,急忙匍匐过去枪那只香囊,妄图掩盖证据。
正所谓知子莫若父,陈帝一见恬王这番表情,便断定那只香囊有鬼,于是赶在恬王得手之前对身旁老太监下令道:
“捡起来,拿给朕看!”
“遵旨!”
那只香囊正好滚在老太监脚边,只需轻轻弯腰,那香囊便唾手可得。
匍匐狂奔过去的恬王,终究慢了一步,眼睁睁看着那只香囊被送进陈帝之手!
陈帝定睛一看,果然是一只香囊,绣工精细,色彩艳丽,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桉,明显就是出自心灵手巧的女子之手。
他整张脸顿时拉了下来,翻到另外一面,赫然发现用丝线绣着三个娇滴滴的小字——赵容音!
“赵容音?!”
陈帝一时竟说不上心头是个什么滋味。
赵容音,赵容音,这不就是赵家那位女子么?
这个恬王,这个逆子!
陈帝心里那个怒啊,这逆子口口声声说,与赵家女子毫无瓜葛,可结果呢?
这都互赠香囊了!
欺骗他,犯下欺君之罪,此为其一。
其二,那赵家本是厉王的亲信,与恬王一脉向来不对付,可恬王这个逆子,居然与赵家的女子搅合在一起……
“你……”
陈帝气得嘴皮子直打哆嗦,手里捏着那只香囊,隔空点指那个逆子,气得他一时竟找不到说辞。
“父皇,儿臣知错!”恬王见事情败露,心知狡辩无用,只得跪伏在地,不住磕头,不敢去看陈帝的眼睛。
“滚!”
陈帝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气,用力将手中的香囊当做武器砸在恬王头顶,一边咳一边怒斥:
“你给我滚,滚得远远的,别让朕再看见你!”
“父皇保重,儿臣告退。”恬王快速捡起那只香囊,躬身退出寝殿,期间不曾抬头看陈帝一眼,因为他不敢。
“逆子……”
恬王退下后,陈帝又咳嗽了许久,方才渐渐止住,不过面上依旧布满了怒火,吓得那两个老太监都不敢乱动,生怕惹火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