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固执死板了一辈子,对我的爱人吝啬爱意的表达,以至于一直到她去世,我都没来得及跟她说过一次。”
大叔说着眼角些许湿红。
陶志听的发怔。
“您夫人她……”
“当年她怀着孕出车祸,因为大出血抢救无效,孩子剖腹产取了出来,我从学校赶去医院的时候没来得及看到她最后一眼。”
“那片墓碑林中第七排第八列那个是我媳妇儿,旁边有一块空着的墓碑,再过些年就会写上我的名字。”大叔说道。
陶志心中莫名的拉扯着,看着大叔落寞的神色,鼻子酸涩起来,却又不知道能说什么。
“我啊,年轻的时候曾在黑板上洋洋洒洒的用粉笔写下无数个赞美与歌颂的词汇。”
“我告诉学生们如何用言语去表达自己的想法和需求,教他们怎么用简单的词句去对重要的人表达爱慕与赞美。”
“结果到头来,我在学生面前满腹经纶,说起道理来头头是道,却在最爱我的人面前哑巴了一辈子,在千千万万的文字里挑不出一句最简单的赞词赠予我的爱人。”
“现在的我活成了她的样子,我女儿都成日里嫌我话唠还有说话肉麻。”
“我媳妇儿她生前是个话唠,死后怕是嘴上也不愿意得闲,所以我辞去了老师的工作,在这墓园里应聘了个保安的岗位。”
“每天我都去她旁边坐着陪她聊聊天,肉麻的夸她今天也很好看,还有夸咱的女儿有多优秀,夸今天的天气有多好,夸晚上的月亮有多圆。”
“遇上点芝麻绿豆大的事情我也要跟她念叨念叨,估计现在轮到她嫌我成天唠叨了。”大叔笑道。
陶志和龚城皆沉默着,谁也没去开口。
由于气氛有些低压,陶志甚至不太好意思去擦嘴角因为吃烤红薯而沾上的灰,只能任由自己的嘴巴乌黑的一圈。
大叔的视线落在两人脸上。
“你俩其实是小两口吧。”大叔幽幽的说道。
陶志闻言呛了一嗓子咳嗽起来,这呛的不轻,咳的陶志肺腑发震,整张脸都涨红起来,龚城赶忙掀开被子一角,伸手帮陶志拍着背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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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志终于缓了过来,脖颈却已然失了白皙。
“叔,你何出此言啊?”陶志心虚的问道。
“眼神这玩意儿啊骗不了人。”大叔说道。
两人闻言皆是发怔。
陶志:我的眼神这么明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