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晴晓安慰道,“你父母不会同意的,陈家便也不能将你怎么样。”
“所以,他们才会这般闹腾,誓不罢休!”
桑晴晓赶忙又说了句,“这可不是什么好地儿,进去了定是毁终身的,你可别因为他们的几句话,就点头应下。”
张玲珑的目光直愣愣的盯着贞节牌坊,“我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地方,我相熟的一个姐姐,就被送进了这里。
不过三年,被一副草席卷送出来,又草草下葬,娘家和夫家都说是病故,还从衙门领了专门给入楼寡妇的丧葬金,据说,钱还不少呢,两家平分后,便不再来往。
我得知此事后,心里很是难过,怎么也放心不下,便找人查了查,我那姐姐确实是病故。
呵,一个小小的风寒,几副药的事,给娘家和夫家都送过消息,夫家直接不理会,娘家倒是使人送了几副普通的风寒汤药。
风寒成因就有好几种,没经过看诊,药又怎能随便吃!几副汤药下去,终究是不对症,一条人命就这么被活生生地拖死了。
姐姐还曾为夫家孕育过孩子,我前些日子见过,过的不怎么好,明明是姐姐用命换来的贞节牌坊,给夫家带来了荣耀,可这些荣耀却一点都没有照拂到她亲儿子身上。
若姐姐在天有灵,应该会很后悔当日的妥协吧。”
桑晴晓陪着她一起伤心,“楼里,死过不少人吧?”
“嗯,是死了不少人。”
“为何这里只有二十多个贞节牌坊?”
“有头有脸的人家,衙门才会给个贞节牌坊。更有不少普通百姓家,亲戚之间吃绝户,硬是将女子捆绑进去的,衙门往往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类女子数量更多,是没有贞节牌坊的。”
“这么小的一处宅子,住的下这么多人吗?”
“人?”张玲珑嗤笑道,“里头的女子还能算是个人吗?心已死,没有自由,没有任何活着的希望,一堆破烂,随便怎么堆砌,风吹日晒,人老珠黄,病痛缠身,又有谁会在意呢?”
贞节楼,目测就是一个四方的院子,外墙宽度应该不超过三十米,围墙建的又厚又高,算是眉州第一高墙了吧。四周走下来,也只有一个小门。
不,不应该叫它门,也就比狗洞稍微大上那么一点点,成年女子想进出,都得弯腰低头,就这么一个小门,还用了价格不菲的铁,焊接的死死的,又用粗铁链栓住,生怕有人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