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神依旧犀利,透着一股精气神。
她身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蓝色布衫。虽不新却干净整洁。
搭配着黑色的长裤。
脚上是一双千层底的布鞋。
这一身装扮,是八九十年代标准的农村老太太形象。
她满脸通红,汗水湿透了衣衫,迈着大步,气势汹汹地直奔王奶奶的儿子儿媳而去。
还未站定,便伸出颤抖不已的手指。
直直地指向他们的鼻子。
扯起嗓子破口大骂道:“你们这俩遭天谴的东西!来娣活着的时候,为这个家扒心扒肝,累得要死要活,你们倒好,咋对她的?来娣年轻那会子要是改嫁咯,哪能就这一个白眼狼儿子哟,说不定还有其他娃儿,日子指定好过得多。她就是瞎了眼选错咯,选错咯!还有那个死没良心的刘大成,三十多年不回村,他还有啥脸回村?他要是敢回来,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这天热得人心烦,你们还做出这等丧良心的事!”说着,她扭头瞪向刘富贵。
村民们在李桂芬奶奶的咒骂声中吃完了席,又各自忙碌的散了席。
人世间的悲欢喜乐实在太多,相熟的人感叹几句,说几句公道话,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只要人活着就有悲欢,谁能光怜惜别人的时候不怜惜自己?大家也要继续自己的生活的呀。
第三天,按照村里的风俗,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大概是五点多钟,刘家重要的亲朋便齐聚一堂。简单吃完早饭,出殡仪式正式开始。
此时,天色微明,微风轻拂,没有丝毫下雨的迹象。抬棺的村民们早早站定,神情庄重严肃。他们身上穿着白色的孝服,腰间系着麻绳。
“大伙加把劲,把棺材抬起来!”一位年长的村民喊道。
众人憋足了劲,可棺材却异常沉重,纹丝不动。
王奶奶的儿子刘富贵惊恐地喊道:“娘啊,儿子不孝,以往对您照顾不周,求您原谅!”说着便和媳妇赶紧跪地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