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照做足了面子功夫,只等着胡德全赴约。
他虽然不知胡德全为何而来,但总要给他几份薄面的。
毕竟,胡德全在皇帝跟前也是说的上话的,若能为他美言几句,岂不美哉?
至于裴云清,他一向看不上,觉得裴云清实在太会讨巧,惹人厌的很。
何广全眼看时辰差不多,便又赶紧交代了两句。
“殿下,一会儿见着了胡公公,好歹克制着脾气,仔细打听他来此地的目的,若是为震灾还好,若是得了别的消息来此,恐怕对咱们就不太有利了。”
何广全是个思虑周全的人,他并不像裴云照一般,认为胡德全来此的目的单纯。
“行了,我知道了,别啰嗦了。”
裴云照不耐烦的看着他们,只觉得这人唠叨,念的他头疼。
何广全虽然早就知道他是什么德行,但见他这样还是有些头疼,也越发觉得自己上了贼船。
他真不该以这样的方式报恩,这简直像是淑妃给他的复仇。
“三皇子年岁渐长,好歹也该沉稳些,将来若是离了我,好歹也能担大任,如此才能叫娘娘放心。”
何广全只说了这一句,也不再啰嗦,只因他看到裴云照已经黑了脸。
裴云照这一辈子过的舒心极了,皇帝没有这样的耐心教导他,旁人更不敢这样教导他,而他的兄弟又不多,同他年岁相当的,也只有一个太子。
虽说太子比他要聪明一些,但也不过是五十步和百步的区别,何况太子从前年轻,身边又没有这样的年长能出主意的谋士。
更不必说,眼下还有个裴云清异军突起,而肃亲王又心思莫测。
长此以往下去,裴云照注定要栽跟头。
何广全看的明白,但他是一个守信的人,即便知道裴云照有颓败之势,也没有选择抛下他。
因此他只叹了一口气,但余下的话吞了回去。
他也不是第一次知道裴云照是这般模样。
裴云照见何广全闭了嘴,不愉的心情这才好转起来。
他撑得下巴,百无聊赖的等着胡德全的到来。
其实他心里很明白,何广全说的是对的,今日设宴也的确是为了打探胡德全来此地的目的,但人都快到了,何广全还啰啰嗦嗦的,他就有些不耐烦。
难道他还能不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
他这辈子最烦的就是,别人指着鼻子教训他,奈何何广全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底线。
若不是看在母妃的面子上,他早就不想搭理何广全了。
不过是有几分才华罢了,当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他堂堂三皇子,想要什么样的人才没有 ?
若是何广全知道他是这样的想法,恐怕真的要拂袖而去,再也不理他。
幸而他的想法只是在心里想想,从没有挂在嘴边。
胡德全带着裴云清过来的时候,便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但他十分有眼色的,没有多问,毕竟这不是他一个外人可以过问的。
而裴云清,他正琢磨着裴云照的目的,哪里有心思多想?
从昨晚到现在,他连觉都没睡好,就怕今日这一场是鸿门宴。
如果裴云照真的犯浑,那他们该如何脱身才好?
裴云清和胡德全来这里,连个熟人也没有,可以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他并不将希望寄托在裴叙身上,若是裴叙真心想帮他们,就不会只将证据给他们,从此撒手不管了。
裴叙同他们不一样,他是奉旨办事,就算带再多的护卫也不要紧,不像他们,就连出皇城的目的都要遮遮掩掩。
裴云清就算从前过的憋屈,也没有憋屈到这个地步。
“胡公公来了,本殿下有失远迎,还请不要介意。”
裴云照仍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一点也不像是有求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