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公,确实是他对不起这个寨子,没有尽好保护它的责任,于私,他真的不想一错再错了。
人老了,就是难免会有些多愁善感,也开始回视自己以前做过的那些错事。
他知道,现在的一切,都是他应得的,他不怨。
呆呆的望着大敞的门口,半晌,他才咳嗽了两声,缓缓道:“进来吧。”
门外,蛊女往四周看了一眼,没见到有别人啊,于是她悄咪咪的问身旁的夏青溪:“他说的谁啊?我咋没看到这里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呢?”
夏青溪无奈一笑,轻声解释道:“是我们。”
“我们?!”蛊女震惊:“我们躲得这么好,他是怎么发现的??”
夏青溪瞄了一眼四人的站位,自己的蛊女扒在窗台边上悄摸摸的往里看,余秽和腾暮雪分别站在他们的后面,就着身高的优势从他们的头顶往里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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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有木窗挡着,里面不注意的话应该看不清才对,但无奈的是这个窗口又恰好是日光照射进来的那个窗户,现在被几人堵的严严实实的,能不发觉才怪呢。
如果说寨主刚刚是因为愤怒正上头,只顾着质问苗巫,没注意到他们也正常。
但现在寨主走了,这里就只剩下了一个苗巫,还是常年待在这里的苗巫,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不对的地方呢。
几人从正门进去,抬手打了个招呼:“下午好啊。”
苗巫没看他们,只嘶哑着声音道:“看我这像是好的样子吗?”
而腾暮雪选择性的忽略他的话,自顾自道:“我们也是刚到,想从窗户那看看你在不在的来着,谁想一下就被你给看到了。”
苗巫:“哦,是吗?”
“门口大敞着,你们去窗户那看我在不在?”
夏青溪:“……”
余秽:“……”啧。
蛊女:“……”啧啧。
腾暮雪一点都不觉得尴尬:“没办法,我就是特立独行嘛。”
苗巫:“……”你还怪骄傲的。
清了清嗓子,他缓缓道:“该听的都已经听到了吧。”
众人诚实点头:“嗯!”
苗巫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气的心口疼。
压了压心中的怒气,他道:“既然你们都知道的差不多了,那就该走了,别留在这里。”
夏青溪突然道:“你为什么觉得我们都知道的差不多了呢?我们只听了你和寨主的谈话啊,这里面虽然有些信息,但是也不算全面。”
苗巫摇摇头,斩钉截铁道:“不,你们肯定是知道的差不多了。”
“否则寨主也不会这么怒气冲冲的来找我,还气急败坏的说了那么一番话。”
行吧,这苗巫还真不是个傻子。
苗巫又道:“反正已经这样了,你们还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的差不多了,我再瞒着也没什么意思。”
“问吧,有什么想知道的想问的就都问吧。”
“问完就走吧,别再来了。”
夏青溪:“事情的起因经过我们都知道的差不多了,对此没有什么想问的了。”
他的话锋一转:“但是对于你的一些做法,我们倒是想问问。”
苗巫的情绪没什么起伏:“问吧。”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本来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夏青溪:“你帮着寨子里的那些人帮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改变了想法呢?”
苗巫:“人老了,回首过去,发现做了太多的坏事了,想为自己的积点阴德罢了。”
蛊女直接嘲讽出声:“阴德这玩意儿你还想积呢??你做的这些恐怕还不够你去补你丢了的那些吧?”
苗巫搭在椅子上的手颤了颤,终究还是没有反驳。
而夏青溪则是对苗巫的这番话持保留态度,或许真的是他幡然醒悟吧,毕竟这种人也不是没有。
但这些幡然醒悟的前提都是需要外界的推动力,要是都靠那些坏人自己幡然醒悟,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坏人之所以是坏人,就是他的道德感不够,那么你又怎么能指望这些甚至是没什么道德感的人去突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