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秽没有回答,而是同样静静的回望着夏青溪,他轻声问道:“那你呢,你也是一直践行着这样的观点吗?”
“没错。”夏青溪给了他一个肯定的回答:“我最爱我自己,永远。”
他自幼没感受过多少的爱意,没感受过多少的在意,所以他深刻的明白:
与其期待别人来爱你,不如你自己爱你自己。
没有人会比我,更爱我自己。
“嗯。”闻言,余秽低头闷闷的应了一声。
“所以,”夏青溪抬手勾起了余秽的下巴,凑近了他些,认真且郑重道:“永远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好吗?”
余秽避开夏青溪的视线,侧眸轻声应道:“好。”不好。
你是我的世界,是我的所有,所以,我不是第一位,你才是。
“所以,”夏青溪将话题带回到最初的那个问题上:“你真的是因为寨民的那些事现在才出来吗?”
“嗯。”余秽这次没有迟疑,他果断地点了点头。
“能具体说说吗?”
“好。”余秽解释道:“我为他们重新挑选了一个继任的苗巫。”
“重新挑选一个?”夏青溪挑眉问道。
“对。”
夏青溪:“可苗巫这一职位不是属于家族继承制吗?你选择其他人?”
“虽说是家族继承制,但在这一任苗巫那不是已经被打破了吗,所以现在再选别人也不是不行,又不是没有先例。”余秽毫不在意道。
似是预料到夏青溪会问什么,他直接回答:“寨民们不同意也不行,我不是什么烂好人,更没有什么义务去替他们守着这个寨子。”
“嗯。”夏青溪理解的点点头。
人总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的,没有人有义务去帮你收拾烂摊子。
其实余秽这样算是冷血吗?
或许是有的,又或许是没有的。
于私,他是不想帮寨子里的,哪怕里面真的会有所谓的无辜的人,但那又怎样呢。
他们也早就说了,余秽不是什么好人。既然如此,那他索性就坐实了这个传言。
于公,身为余苗巫的后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是要担负着守护着整个寨子的责任,而生息蛊也确实是他用了的。
因此,他最后还是选择给了他们一条生路。
生息蛊的作用是很重要,但这也不意味着没了生息蛊整个寨子就真的会迅速的玩完。
身为另一重保障的苗巫,如果他做的好,如果他真的为寨子殚精竭虑鞠躬尽瘁,那他们这个寨子就会不至于走到灭亡的结局。
拥有信仰是每个人的自由,但其实归根结底,还是事在人为。
这次未来没有掌握在任何其他人的手中,也没有掌握在所谓的神明手中,仅仅是掌握在他们每个巫祈苗寨的寨民手中。
既然这样,那么无论是怎样的结局,他们都没有任何的资格去指责他人。
你有什么资格怨我呢,你的命运一直掌握在你的手中啊。
而余秽呢,这样的做法也算是仁义尽至了。
从今往后,巫祈苗寨的一切事务都将与他再无瓜葛。
而他,也终于逃离了这个只会让他痛苦的地方。
此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巫祈苗寨未来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而他,无论未来是好是坏,同样不会与巫祈苗寨扯上半点关系。
“那关于寨子里的诅咒呢?你是怎么解决的?”夏青溪又追问道。
闻言,余秽的身形一僵,稍后片刻,他又不着痕迹的调整好了状态,神色轻松道:“就这么出来的啊,我制出了一种特殊的蛊虫,可以避免那个诅咒的应验。”
“这样啊。”夏青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知是信还是没信,他接着又抬眸看向余秽,感慨道:“那你出来的晚是不是也有这个的缘故?毕竟要是制一种新的且功效比较厉害的蛊,那应该是需要挺长的时间的。”
余秽略有些艰难的点了点头:“是。”其实不是。
可现在还不是说实话的最佳时机,等到一切都已尘埃落定,等到他明确的知道他与夏青溪之间不会有任何的变故,等到他有足够的自信能够说出真相,他自会同夏青溪认错的。
我喜欢你,但我也骗了你。
我不否认我的卑劣,但我也不后悔。
“那……”夏青溪侧眸看着余秽,似是还想再问些什么。
但余秽可不敢让他再细问些什么东西,毕竟谎言终归是谎言,而谎言总是有些被戳破的风险。
多说多错,余秽还是希望夏青溪赶紧把这个问题给略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