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姗略一皱眉,若有所思地说:
“这么说,那个小伙子和夏娃很熟了?呵,这个世界可太小了。"
赵昕烦燥地一摆手:
"这些破事以后再说,咱还说眼前的。"
凌姗说:"好吧。"
她嘴上这么答应,可心里还在琢磨:
"难道这些都和那个穿红夹克的女人咪咪没有关系么?"
于是,大家的思路这才都回到了正题上来。
陈文刚才关于夏娃的一番话,无疑是给了凌姗和赵昕很重要的提示:
从夏娃出来到海鲜城这个走法,是去往附近唯一家高档酒店的最近的途径。因为这家酒店名声在外,广东大厨上灶,菜品色香味俱佳,所以在这座城市里也是数得着的上档次的饭店了。
综合起前后这些信息,凌姗越来越清晰地怀疑,那个穿红夹克高盘头的女人应该就是咪咪。
"老赵,那个国际商业中心的地儿是不是就是原来叫大榆树的那条街?"
凌姗转过头又问赵昕。
"对,就是老租借地那。原来都是俄式小二楼。那大卖场听说非常大。不过我没去过。"
赵昕对凌姗介绍道。
凌姗"哦”的回应了一声婉惜地说:
“呀,那些老建筑可都是文物级的了,那可都是沙俄时期的?按文物法是不可随便拆的?怎么就拆了呢?”
赵昕微微一笑:
"文物?还文物法?现在只要有钱,还有不能干的事么?拆点老房子还不是小事一件么?你没看报纸么?前些天,丹东的那个鸭绿江断桥都叫人家三十万给卖了么?”
还别说,赵昕说的这事儿,凌姗还真知道:一个倒钢铁的伙计竟然把当年美军炸断的鸭绿江大桥给当废铁给卖了。直到买家大车小辆带工人来拆桥的时候才被市民举报让官方出面制止。
这件事一时间轰动全国。
赵昕说的就是这件事。
“嗨,这都是利盖呀,利益驱使啊……可惜了那一片老俄一式建筑,那可是淸政政府极度腐败的见证啊。"凌姗感慨地说。
"我记得,当时是从步行商业街出来,过一条马路,往西再过一条胡同就到了。那边还有个小胡同,叫,对了,叫酱菜园胡同。”
赵昕笑着说:"看来你对那里比我熟啊。"
凌姗只是笑了一下:"中专时,有个同学家就在那胡同里住,星期天逛完街就去她家那蹭饭。"
说完,凌姗便若有所思地对赵昕建议说:
"老赵,你看明天上完课,咱们是不是一起到那现场去看一下?"
赵昕这才明白凌姗的意思:
"嗯嗯,行,行!"
"对了,常燕,你也和我们一起去。"
"嗯。"常燕答应着。
看看时侯不早,为不耽误孩子们休息,凌姗便和赵昕商量,让同学们都回去睡觉了。
实验室里,只剩下凌姗和赵昕两个人,可两人谁都没说话,脑子里却都在整理着今天听到的信息碎片。
夏娃,躲不开的夏娃;
咪咪,幽灵般的咪咪。
他们都想到了夏娃和咪咪, 可谁都没说出来。
一大早,凌姗照例来给吴春雨送饭。
自从吴春雨住院,这一日三餐都是凌姗从家里做好再送到医院来。
她觉得医院的饭菜做得不可口,不利于病患的身体恢复。
昨天晚上,她和吴春雨聊天,聊到学校食堂的饭菜质量,吴春雨对食堂的红烧肉赞不绝口。看来这孩子是馋红烧肉了。
于是凌姗就记在心上了。
※
吴春雨高兴地接过饭盒依次打开,见里边竟然有红烧肉, 便大声惊叫着,伸手抓起一块就往嘴塞。
小主,
“嗯,好吃,真香!"
这红烧肉来的可真是时候。吴春雨想,自己正馋这玩意呐。
在学校食堂里,他至少每周都能吃上两次红烧肉,可住到这个医院里就吃不到了。老师这么起早贪黑地护理伺候自己,那还哪好意思说想吃这个那个的?
对啦,该不是昨天和老师聊天……那句话是自己无意才说出来的,谁知道老师真的上心啦?
老师呀,你怎么像妈妈一样对我这么好呀?
吴春雨甚至这么想:你要不是我的老师的话,我非得跪地下给你磕仨个响头拜你当干妈不可?!
想到这,吴春雨心里难免一阵一阵地发酸,那嗓子眼也一阵阵地发紧。
要哭啊!
啥也别说了,还是闷头吃吧。用狼吞虎咽来表达对老师的感激吧。老师看到自己爱吃她做的饭菜,那她心里就一定会高兴。
吴春雨想着,画想再伸手去抓,不料,手却被老师给打了一下。
" 毛子兵?洗手去! " 凌姗笑着命令道。
吴春雨这才一缩脖, 便乖乖地去洗手间洗手了。
等吴春雨洗完手从卫生间回来时, 凌姗已经把饭菜都摆好了, 还特意给他晾了一杯水。
望着老师慈爱的脸,再看看眼前的饭菜,回想起老师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吴春雨的心再次被老师感动了。
虽然这种感动经常会发生,可这次不知为什么,那感觉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强烈。
他还是想哭。
可这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眼泪还是不听话地流了下来。为不让老师看见,他赶紧低下头, 拿起小勺子就往嘴里送饭。
还别说,吴春雨这次还真躲过了凌姗的眼睛,凌姗真还没注意到吴春雨的情绪变化。她随便转身坐到吴春雨的身边,一边看着吴春雨吃饭, 脑袋里却还在琢磨着常燕说的事。
吴春雨吃了两口饭,她觉得老师好像有些不对劲:每次吃饭的时候老师可都是和自己聊天问这问那的呀,今儿个怎么就没了声音呢?
于是,他偷偷斜眼看了老师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