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卢非值班。
他检查完各班晚自习情况之后,便想起应该以汇报工作的名义,去向金钊打探一下上边对他举报二(1)班募捐问题的反馈。
把二(1)班募捐的事举报给表舅已经好几天了,估计表舅肯定也汇报给厅头了,也该能有动静了。
卢非边走边琢磨地就来到了校长办公室门口。
他正要抬起手敲门,却听到金钊在屋里的说话声。
“我在电话里直接就给怼回去了。我说,凭我对凌姗的了解,我可以保证她决不会干这种弱智没底线的事。这简直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么。凌姗做为一个受党培养多年的省级优秀教师能连这么一点觉悟都没有么?"
接着就是凌姗的说话声:
"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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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钊的声音:
"是啊。他们还提到了要查一查这事件的背景。什么背景?还不是奔我来的么?还不就是说我是后台么?用得多在背后么?我支持就明着表态呗,真是的。这都成什么了?我说了:你们能不能实事求是一点?你们想把事情拍成推理电影片啊?…"
卢非听到这,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看来事情还真没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哪。
他下意识地把脸帖到门框边,顺着门缝朝里边望去。
只见凌姗把一杯水递到金钊手里,这才又坐下说:
"您心脏不好,千万别生气。他们要查就查好了,清者自清。我能正确对待。"
金钊摊着手,"我也这么说的。实在要查,那你们就来查好了。可他们却又说把上次机场那个事给一起查。这不明摆着是故意在整人么!"
凌姗无所谓地笑了笑:“身正不怕影子邪,咱没做亏心事,就不怕鬼敲门。老校长您别生气,就叫他们来吧。这次把所有事情都弄清楚,这不是比现在我一身的不清不白好吗!"
"再说了,我也不是一点问题没有。这帮孩子去机场也好,募捐也好,怎么说起因都在我这,我是推脱不了责任的。”
"这帮孩子啊,竟瞎整。算了,不管他了。哎,小凌子,你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
凌姗抬头看了看墙上的表,已经快九点了。便改变了主意,说,
“没什么要紧的事。看你办公室门开着,这么晚了还没下班,就顺便过来看看您。"
金钊听到凌姗的话,这才哦了一声,抬头也瞄了一眼墙上的表。忽然一拍脑袋叫道:
"哎呀糟了!说好晚上请一个朋友到家喝酒的,这都给忘了!得了,没要紧事就明天说。快走吧。"
听到这里,门外的卢非心里一惊,吓得他赶忙转身一溜小跑地往楼下跑。
“好像有人从这跑过去了?"
金钊听到脚步声,便以当年当侦察兵的机敏迅速地拉开门往走廊里看,刚好看到卢非拐入楼梯瞬间的一个背影。
“卢非?"金钊脱口而出。
凌姗望着空荡荡的走廊,什么都没说,只是失望地摇摇头并长出了一口气。
※
第二天一大早,一夜都余气未消的金钊便直接把卢非用电话叫到了办公室。
他劈头就问卢非:
"昨晚上你跑什么?"
卢非心里一惊,但他马上又镇静下来。心想,即便你开门看见我跑了,那也不过是个背影。再说那走廊灯光昏暗也看不太清吧?
于是他便来了个死不认账:
“老校长,什么跑呀?我昨晚值班,没出去跑步啊?"
“别和我打哑谜了。昨晚你不是趴门缝了么?我在办公室和凌姗说的话都听到了吧?"
金钊不客气地单刀直入。
卢非顿时脸上绯红挂不住了。他慌乱地解释地说,
"我,我不是有意……"
金钊一摆手:
"小卢子,你都快四十的人了,我不能再象当年那么再去天天看着你们,管你骂你,更不能伸手打你屁股了。可我始终还是把你们当成我自己的孩子。既然是孩子,我就得操心,还得管,管到我死为止。"
"是,我们也一直把您当成父亲啊。"
“那就好。那我可就以家长的身份说说你了。"
卢非点头,可有点心虚。
因为昨晚上,他从偷听到这个老头和凌姗的谈话中,已经察觉到金钊在怀疑自己是向上边告状的人了。
金钊却没注意到卢非的心理反应,还是头也不抬地直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