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饮而尽,朱聿键莫名其妙跟着喝了一碗,酒缸子不在乎这点量。
陆天明却动都没动,扭头问朱聿键,“大王不知高迎祥称王立号?”
朱聿键嗤笑一声,“当然知道,一个死人而已,这天下强人多了,高迎祥连下九流都不算,流贼若想成事,还早着呢,起码在孤眼里,他们是两京的玩物。
天下流民遍地,没有高迎祥,也有李迎祥、张迎祥,流民不过是在求生,孤谈不上恨意,要恨也是恨帝系。”
陆天明大乐,“大王睿智,夫人三个月前与我在塞外一顿争吵,现在也想通了,有时候事情很简单,有分歧有仇恨,睡一觉就好了嘛,若是没好,那还是睡的少。”
朱聿键对他这说法大大皱眉,陆天明却扭头看着徐凤爵,“夫人说是不是?”
徐凤爵甜腻腻笑一声,“是,但妾身不代表江南,只代表自己。”
陆天明拍拍脸回应,“夫人说的对,得到一人真心,远比得到一群附庸开心。”
徐凤爵明白他想展示什么,嫃怒胸口拍了一下,靠在怀中。
若谁认为人家是打情骂俏,那就快死了,在坐的没有蠢人,飞速转动脑筋,一时很安静。
其实流贼面对强人,态度一向都是:降了。
面对陆天明他们反而不敢说。
朝臣招降是个过场,流贼投降也是个过场,一方交差,一方保命。
抢劫是最让人上瘾的事情,流贼所有头领都投降过,搞到现在谁都不信了。
高迎祥敢说投降,陆天明就敢把英霍山几十万流贼活埋了。
这就是武勋处理反贼时候的震慑力,文官掣肘太多,名声是个累赘,永远不会让流贼有这种惧意。
陆天明看他们半天不说话,笑着问朱聿键,“大王认为他们来谈什么?”
朱聿键再次嗤笑一声,“勾搭做暗事嘛,小人只会求安全。”
“哈哈哈~”陆天明仰头大乐,“高迎祥此人非常聪明,知道高处的纠葛,知道避险,可他是反贼,能成事,又无法成大事,一旦参与博弈就入套了。他学习陆某完全是南辕北辙,陆某是明臣,姓高的难道想做权臣吗?”
四人齐齐一惊,李自成连忙道,“大王不怀疑诚意,只是我们弱小……”
陆天明一摆手打断他,“时间会给你们诚意,不出一月,东虏即将入关,就算天下全反了,陆某也会去灭虏。”
几人齐齐眼神发亮,难怪忠勇侯调塞外大军入关,原来是在与天下博弈,关外勾引东虏上当,关内极限施压江南,流贼根本没入眼,就是个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