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祖大寿退去,孙承宗瞬间恢复朝堂大佬的风范,一板一眼道。
“天明不能出门,甚至不能一直待在守备府某个房间,祖大寿就算再恭敬,总得杀一批人震慑。”
陆天明点点头,“是啊,将军做到祖大寿这个地位,他的敏锐性比朝臣高多了,将门更能感受到真正的危险。”
“关宁铁骑大约有一千鞑靼人,全是以前喀喇沁、内喀尔喀的牧民,逃难到辽西后被祖大寿招揽作为骑兵,他们与土匪无异,祖氏家丁中的骄横之辈。”
陆天明一愣,嘿嘿笑了,“咱们目的一样,处理过程却完全不同,前辈适合处理朝中事,就算您一直在边镇做实务,还是有巨大的阶层鸿沟。
您认为将官有用,刁民无用。我却是让祖大寿清理中层将官,并非清理家丁,更不是这些曾经做匪的流民,只要他们听令,总有合适的用处,干嘛妄杀。”
孙承宗没有陆天明的轻松,闻言深深皱眉,“合适的用处?这些人只能放到前线,一旦入关,比流贼更流贼,比土匪更土匪,死不足惜。”
陆天明依旧摇头,“这是您文人儒士的看法,强人眼里士兵没有族群分别,只有令行禁止和掉脑袋两种人。”
孙承宗说了他该说的话,劝不动就不管了,闭目靠在椅背沉思。
陆天明也安静坐在椅中等候结果。
城外军营,布木布泰只来了十人,是纯粹的使者,身后跟着鲍承先和范文程。
不知她怎么想,反正张世泽一眼看出来,黄台吉把这个妻子扔了,完全是让布木布泰到锦州拖延时间。
布木布泰在山顶位置高,看到城墙、城门内外、街道全部站满士兵,对陆天明示威的行为给了一个轻蔑的眼神。
等几人来到城门口,才发觉这不是示威,张世泽等人一脸喜色,士兵好似有别的事,个个心不在焉,敷衍又不耐烦。
什么乱七八糟。
布木布泰心思凝重,缓缓向城门而去。
张世泽脸上的喜色更明显,靠近二十步,他突然迎上来,嘭,给了一个熊抱。
布木布泰还没反应过来,被搂住腰狠狠亲吻,皇妃架子瞬间成为笑话。
这是迎接国使?士兵们瞪大眼,齐齐发笑。
声音非常刺耳,范文程惊怒不已,刚想上前阻止,张世泽又抓住布木布泰的右手高举,“这是我的女人,是我们离开辽东的助力,欢迎科尔沁公主布木布泰。”
城门洞将官和士兵大吼,“欢迎公主,感谢公主!”
范文程收起怒色,看布木布泰似乎呆滞,他瞬间恢复冷静,杀意一闪而逝。
张世泽又搂着布木布泰的腰向里走,看起来亲密无间。
布木布泰是真没回过神来,她没想到张世泽能做出这种事,与印象中的明人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