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亦见妹妹已无大碍,笑着安慰她,“行,我以后等你发达。”
这时画面忽地一转,脑海中还是黑头发的父母,如今却几乎白了头、脸色尽显累态的父亲时择东、母亲周秀丽同时出现了屏幕里面。
那一瞬间,时亦摄像头对向了房顶的天花板,身体手脚止不住的颤抖喘着粗气,左手紧捏着嘴巴忍住不哭,但眼眶已经泛起了泪花。
为了不让父母发现自己的窘状,他只能无声泪流满面的呜咽。
“小亦,你那边还好吧,家里的债务你先不要管,我和你爸爸会想办法的,爸妈对不起你,没有本事让你可以娶蔡家的女儿,妹妹的事连累你了,你不要怪爸妈哈。”
头发扎于头后,身穿暗红色老年人t桖的周秀丽笑眯眯道。
可在萧亦看来,父母越是这样假装没事,他越难受,都是自己无能没有本事挣不到钱,让家里受苦。
“时亦,你听你妈的,爸爸会想办法的,你先顾好自己,蔡家那副势利眼娶不娶都无所谓,到时候爸爸给你物色一个更好的婆娘。”
灰色衬衣的时择东出现在了屏幕里,从小到大永远板着脸的他,此刻却展现了很难见到的笑容,也许是妹妹的事解决了,他终于能喘一口气吧。
家里出事后,蔡家就再也没给过时家好脸色看,不帮忙就算了,还在背后偷偷说闲话,时择东也看清了他们的嘴脸。
“爸妈我晓得了,你们放心,我这段时间会想办法挣钱的,先不说了啊我刚下班,我要洗澡了。”
时亦压制着哭声尽量保持正常,暮地匆忙挂断了视频,他知道如果再聊下去,肯定会被发现他在哭。
视频的另一边,知道时亦在哭的时择东,沉默着把还在说挂电话这事的周秀丽,拉去了安全通道标识亮起的楼梯口,苍老布满皱纹的手从庐山烟盒取了根烟,然后点燃深吸一口,烟雾缭绕的双眼望着黑暗的楼梯处。
“时择东,你拉我在这做啥子?”周秀丽问道。
时择东再次吸了一口烟,拧起眉头沉重道,“儿子够难了,现在有啥事不要去麻烦他,剩下的我们自己想办法,刚才你没听到吗,他在哭!”
“啥子?他在哭,我怎么没听到啊?”周秀丽有点慌张的说道。
很快烟被吸的只剩烟嘴,时择东把烟丢在了地上用脚踩着摁了两下,俯身捡起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可他好像一时间腰椎疼痛发作,冷吸着气挺了半天终于挺直了起来。
“按我说的做吧。”他拉开了发出怪响的门,一道光影照在了周秀丽伤心的脸庞,听见儿子在哭的消息,她在门关闭后的黑夜中静止着,半晌无声息的两滴泪从眼角滑落,随后就是内疚的蹲到角落偷偷的抽噎。
时择东无表情的进入到病房门口的瞬间,强勾起笑容步向了时悦珊身边...
...
父母都知道时亦在学校发生的事情,当初有个好心的同学寄了一封信给他们。
他们也明白时亦现在干着什么活,时亦在骗他们,他们也在配合时亦不让他为难,毕竟黝黑的皮肤和长满老茧的手掌不会骗人。
“你见过母亲羡慕别人的眼神吗?你见过父亲苦苦哀求别人的可怜模样吗?老大不小了,你该努力了,别到时候家里出了事情,你除了眼泪一无所有。”
时亦躺在床上,双手枕着头后,沉浸在伤心的自责中。
也许...是时候走出牢笼了。
第二天。
上午10:50。
星期四,阳光明媚。
节假日人头数不尽的杭湖边,却只有三三两两的游客和有钱不用上班的富二代,正在拍照转悠。
白t桖,白牛仔裤的时亦神态略显疲惫,他已经到了杭湖边坐在凳子上,被太阳刺眯着双眼欣赏着杭湖边的美景。
接着一道清新桃子水果香的味道扑鼻而来,然后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