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班长?带几个人把她抓住带来,她叫啥?我是你们新来的英语老师,我叫李子北。”
“她是郝慧,刚才与一名男生打架!”
“谁打了她,请站起来!”后排有个男人慢慢站起来,“老师是我!我打人我不对!”
“我可以带几个人把她带回来吗?”班长是位女生,怯生生的,“我叫张怀朵,是班长,李老师,今天这事不怪张仕勋,是郝慧她……”
“谁是谁非,姑且不论,先带人,蒋老师会处理,带三个人去,下面我们上课!”我翻开书,“同学们,有谁知道第一课题目《The lion and the mouse》?什么意思?何以借助插图。”
班长还是有号召力的,三四个人拖拖拽拽,把郝慧拖了过来。
“各自回到座位上,先上课,后谈事,请班长同学协助,下课后,送他们去蒋老师那儿。”
“是!”
“郝慧同学,我在不明就里的情况下,打了你,是我不对,但你也要认识你的错误相当严重!上课吧!谁能告诉:你从插图上都看到了什么?有哪些你不认识的生词,给我划一下!”随着上课的深入,我渐入佳境,随着郝慧情绪平铺,第一节课上得还算顺利用。
她与何人产生的矛盾,我没兴趣介入,但我初见到她时怼我的两句,却触及我的人生底线,是我不能容忍的,一个学生尚且如此,这个班还怎么教?她是治气,还是真的要回家不念了,我不得而知,或许是盛怒下一种唬人的办法,以疯作斜,她哪里知道:我是吃楞的,不吃横的,在我这里,这统统划归小儿科,我厉害的时候,你还在你妈妈一根筋上玩转转,治乱用重典,一个耳光后,你去思你去想,恁大一个人了,还跟孩子似的,要人哄?那么大一个人,就像幼儿班小朋友,冲突且没有理智,我的心却是拔凉拔凉的,我的道歉,顶多就是一种姿态,不管怎样,这个台阶,我得给她,随着事态平息,最初的搅扰已经如风而停,不管怎样,课上得比我预想的要好,很快进入良性,郝慧的委屈的泪还在眼眶里打转转,居然有两次主动举手发言,我给了她的机会,就是为了让她尽快融入课堂,她虽然回答了问题,但发音不是很准,尤其是一些冷僻的音,如果不无理取闹,应该还是一个不错的学生,我有意让她读了课文第一小节,果然如我预料那样:她有许多音似是而非,但我没有及时纠正,把机会留在来日方长里。
小主,
人浮于事,我自己就是浮萍一草,哪有功夫多管闲事?以老师之名,诱骗生活,一天挣不下一块钱,吃不到五味,偏想六味,要寻找适合我的:上上乘爱情,真是痴人说梦。吊着祁秀玉,这是个单纯女子,至少那时不食人间烟火,不择五谷六香,总以陶醉状,一如梅花鹿甜美的样子,去开启半关半掩的期许的爱情大门,我那时却早已经把这个行当看透,正在心灵深处蒙生退意,这时却很后悔没有听毛小岚的话,做出这么一个近乎错误的决定,时光如沙漏,在无所事事之中,荒费了许多时光,书没有写好,文学梦正离我渐行渐远,天天在一帮马屁精身后,迎来送往,忙于案牍劳形,看上去光鲜亮丽,实则是在浪费生命,书已经扔到九宵云外,没有想过重考,诸事繁杂,再没有那样一颗纯粹的心,去应付高考,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不再翻课本,任由其发黄掉色,各种杂务事,如同雪花一样沸沸扬扬,把我原本单纯的心田覆盖,再也回不到过去了,书因疲惫不堪,很少有心思再写下去,后来不断有消息传来,一连复读3年的毛小岚也没有如愿考上大学,最终放弃回家,接受他哥哥和命运的安排,参加了工作,并很快走上仕途,听说嫁到淮水去了,一切都不是当初的模样了,我每日挣扎在看不到希望的烂泥潭里,时沉时伏,偶尔好会静下心来,写个万儿八千字的东西,因不能彻底沉伏,断断续续,写下几十篇烂尾文,总觉得精力不够、时间不够、阅历不够,虎头蛇尾,体现了我那时的心态,自己或许根本不是写书的料子,整是痛苦不已,且不喜欢与人打交道,孤独咀嚼这份痛苦,在长达十四年彷徨之后,最终痛下决心,离开这个伤心地,我的离去,许多人不解:有猴牵着,怎比什么没有要强!有人劝进,我不是一个能听进去别人话的人,那些年,机会是有的,但我没有抓住,可以参加高考,还有一次机会,但庸人自扰之,像流沙浑浑噩噩渡过十四年,这十四是我人生之中黄金期。
当我从教室回到我的一个人的办公室,祁秀玉却意外不见了,她哪儿去了,我很感意外,一桌子狼藉,我只得简单收拾一下,正准备下一节课,正在纳闷时,祁秀玉吐吐舌头,鬼轨形行走进来。
“找我不到,生气啦?我刚才去操场上看人打球了,这一节课好长哟,想我没?”
“你说呢?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干吗?我知道我比不了你的曾经,可曾经已经远去,追不回来了,是不是?”
我扬起脸,把笔高高举在半空,“我说过什么吗?你哪儿不行了?咋就这样自惭形秽?你是自谦还是自骄?”
“我听说过你的许多罗曼史,比起‘张铁匠’的不一定少,我识字不多,且……?”她雪白的牙齿,咬住红润润的下嘴唇,眼眶中竟然有泪。
“哟,梨花咋还带上雨了?你是自擦还是让我给你擦?”
她吸动着鼻子,就要垂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