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公安局在贾家沟查恁多天,都查不到,你凭啥说是我?”车西洋有些愤怒:这是他妈喂不饱的狗,他意识到这一点,上嘴唇咬着下嘴唇:要一不做二不休。
“你家窗台上晒的是什么?别告诉那是鸡屎皮子,我告诉你:那不是!那是牛宝!头回我趁你不注意,偷一小块去县医院,问了老中医,人家说是牛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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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滚滚!赶紧滚!你就是个白眼狼,我借钱给你,你去小桂花那儿瞎花胡斜,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借不到钱,你还倒打一耙子,车春旺,你无药可救了,你要告就快去,马上太阳掉地下了,衙门里就没人啦,立马的!”
“哟,俺小爷,你俺亲亲小爷,别说你没这事,就算有,我也不能告呀,我诈你都不知道!真生气啦?怎么嗲?不管咋说:你我都姓车,不姓耿,我这猪蹄子,拐十八个弯,也得往你这弯,真生气啦?这么不禁逗?你侄儿没出息,就是想多问你借俩钱,随口胡说,你还就信了?哈哈哈……你早晚见我偷过你家东西?”
“这种话能乱说嘛?你说说是为了快快嘴,别人听了怎么想?大秫秫面趁腚,不是屎也是屎!要是他们听到什么风声,真查起来,我有十八张嘴也说不清了!”
“怪不敌(怪不得)刚才跟火烧饭烫似地,还跟我急上了,俺小爷,听说马上土地要分到一家一户,我的地给你耕种,我一粒粮食不要你的,准备跟门图江那东西混,给他打打下手,你看怎么样?”
“他能要你?你算是干吗的?我看你还是脚踏实地种好地!”
“他不要我,我就上城里混,说不定能混出个人模狗样的!”
“就你?怕出力,没文化,怎么混?”
“俺小爷也跟那些人一样?荞麦地里看不起秃鸭子?象耿仲礼?他不给老子屋住,老子也没睡露天地,等一天老子发达了,他巴结我都不给他巴结,哼!”仿佛他真发达了。
“行啦行啦,别屎没拉,尿哗哗淌了一地,写个条子吧,我算是服了你了,我哥怎么就生下你个拧种?”
“那不归你管,问你哥去,他快乐呀!一高兴,把什么都忘了!”车春旺从桌子上驾轻就熟拿起笔,准备在纸上写“借条”两字,偏就一高兴,把借字忘了,笔在纸上点好多下。
“你倒是写呀?磨叽个啥?”
“我怎么把它忘了?俺小爷,这‘借’字咋写?我忘了!”
“单人旁,加个‘往昔’的‘昔’字,毛尿喝多了!”狗屎黄牙下,哈出熏人的酒气。
车春旺哼着破曲子,一摇三晃走了。
“出门怎不让汽车压死!”车西洋本是一句恨铁不成钢的气话,没想到一语成谶,后来的车春旺就真的让汽车压死,他所欠款项全部还上,还剩了不少,这种人福浅命薄,不是那种一咒十年旺的人。
我祖父李精妙是我一生要大书特书的人物,活过八十岁,身高超过一米八,我奶奶沈氏身高也就1.55米,她的基因实是强大,影响我父辈和我辈甚至是我儿子辈那一代某些人,但男女相貌都是我奶奶那张宽阔的脸,大脑门,老扁头,是悲是喜,不好论述,我在写家族史首页,就在《青涩》中,写了我父亲奇特的出生,并且和当时当地一位伟人碰题,伟人死得壮烈,父亲生得传奇,活得平凡,象草芥,不仅平凡且窝囊,他木纳不慧,且连俗人的智慧都没有,倒是李精妙在垂幕之年,举余力奠定了我家基础,以愚公移山代传之精神,深刻地影响着我,相信倾平生之力,一定能书写祖父辈的传奇。
他和胞弟李精树毗邻而居,却一生对面不啃西瓜皮。
李精树或许是年轻,亦或是贪婪,做下了一告密大事,最终手足相残,他们兄弟四人,最精明的李精准夭折,这是李精妙一生不肯原谅李精树的原因之一,老死不相往来,倒是他后代,打破上一代人恩怨的条条框框,相融并存,尤其是李精树的儿孙们,长子李建松在我懵懂的年代,以故事的形势,开启了我的文学之旅,那些又长情节离奇曲折的故事,曾经象磁铁一样吸引着我这样的铁屑,象《薛刚反唐》、《五梅七枪反唐传》、《明英烈》、《罗湘豹专打无底洞》……李建松孩子很多,我与他们都相友善,无论是子或是女,存世成丁的有六人,三子三女,他们趟过岁月苦难之河,现在活着的只有四人,而生他们的李建松之妻朱九红活成了妖怪,九十高龄,身体仍然健硕,书写着生命奇迹。李建松身材矮小,朱九红倒是人高马大。李精树次子李建良,身体不好,有哮喘,娶的却是名人之姐,这个名人县秘书长肖云峰,我与他们相友善,倒是与他们长子小普有过血海深仇,曾经在某分章节,草草说过,小普用家用的尖嘴大粪勺刨过我,据李子丹说,我脑浆子染地上,我却跌跌撞撞活到眼下,六十不到,小普早死了,死于12岁,记忆是风,不咸不淡吹过,落下岁月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