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屁!你一个尿斑未退,奶斑未掉的伢子,懂什么?”
“姐,我真的没有胡说!”
灯影佛光里李红霞甜滋滋的,希望李红旗说的是真话,更希望我能够很快发现这一点,死蛐蛐,烂蛐蛐,就在脚边草里,叫个不停,春水正在心里泛滥,春潮正在心中涌起,春心正在一波三折里荡漾。但一想到李瑞芹,她哆嗦一下:她不及李瑞芹白,更没有李瑞芹丰满,别说是男人,就是女人也想生啃活吞李瑞芹,但她自身的优点,她不去想,她不是黑,而是小麦色,更为恼人的是她连下头都黑,这是怎么啦?澡堂里她看过李瑞芹,那是一只白虎,上头没有毛哎!这会让男人爱不释怀!她苦恼这个。但白虎克夫,一直这么盛传,哪天得让我知道,她灵机一动,吐一口气:白虎吃人!这不是她说的,是李百通说的,他可是半仙之体,哪天得让李百通做她传声筒,他说的话更有分量,李精妙会信,林兰香会信,但这话怎么说出口?缺少铺垫的人,她忧伤起来,她虽有把杀手锏,却不锏把在哪儿。
“美个屁!”
“姐!姐!----!”
“叫啥头魂?”她懊恼起来。
“你没事吗?”
“天塌不下来!”她心里清楚得很,她与李瑞芹相差可不是一点点,除了这,人家识字,她是睁眼瞎一个,吹一口气,慨叹命运的不公与苦涩,我们之间的差距,有目共睹,她承认李红云比她更加清醒,她只不过是我用来吊打李瑞芹的筹码,李瑞芹在很多年前,勇敢地为我“展示”过自己,只不过我那时象一匹落荒而逃的狼,没敢正视,那是怎样的一种勇敢?别看李红霞说得信心满满,心却一个劲儿往冰窟窿里掉。
小主,
黑暗里弥漫着草木灰味道,泪水不听话模糊了她的视线,步子迈得稀碎,格外沉重,她内心痛苦直摇头,泪水象雨水一样被甩出去。
“姐!姐!你怎么啦?”
“我没事!”她欷吁一下。说是没事,泪水却扑簌簌的,似雨却没雨响,人家那是高空坠落,在风的作用下,斜斜密织,它的距离二寸不到,滴在自己凸起的脸上,象渗漏,心生疼起来,他还小,也许屁事不懂,这情伤,是内伤,是硬伤,看不见,伤在肉骨之间,李红霞瞟一眼李红旗,摇摇头,认为人家是少年不知愁滋味,那是她的错,李红旗那是欲望没有得到满足、且夹杂在羡慕妒忌恨中的闲愁,一样的情伤。
“你真没事?”他重复一句,他哪里知道李红霞也爱了,更恨了,得不到,还不忍毁掉。环境浓得象雾,化解不开,两个他所尊敬的女人,相互撕扯,他痛却找不到破解之法。
第9章:
赵步洲心知肚明,贾云龙一直想把他撬走,好跻身上位,但刘一凡一直不支持这个意见,虽然张子望一直在敲边鼓,而且不止一次,贾云龙曾经许诺:只要他上位,就会提拔张金梁。这是关系,张子望资历老,刘子凡刚来时,就十二分不满意,刘如果坚持不来,年一宽就会考虑张子望,这也是顾仲平希望的,但恰恰就来了,一屁股坐在这儿,还不想走,这让张子望骑虎难下,顾仲平虽有心栽培,也无力实施。
赵步洲上头没人,就是靠忠心获得认可,每年都从他的亲戚车西洋那里,弄得半盖子上好牛羊肉,乘着夜色,骑着破旧自行车,送到家住县城的刘子凡家,当然刘子凡也会请他美美吃上一顿,一年虽然只有一次,但刘子凡已经感激涕零了,临走时,也不会让赵步洲空着手,送上几瓶好酒,价值虽然不对等,但感情是对等的。
贾云龙的急不可耐,让赵步洲很是生气,但也没有办法去教训他,他们就象两把勺子在同一个锅里挖饭,为了口吃的,叮当碰响也是再所难免,孙爽这个一脸褶子的老女人,经常是小木叉两头挑,她无法权衡谁将来才是吴洼子主宰,仅从外表上看,贾云龙略胜一筹,他高大,威猛,杀罚果断,但远不及赵步洲睿智,就笼络人心而言,贾远不及赵,赵更圆滑,做事会通盘考虑,能过去的事,赵决不在上深究,学会忘记,所以赵更适合做一把手,许多时候,因为赵的坚持,事情结果更圆满,十多年了,吴洼子在赵的掌控下,有惊无险,不会象别的村,一二把手处理不了事,往往送达公社,刘子凡往往焦头烂额中,拍桌子砸板凳,给他们擦屁股,太累了,正因为赵步洲把许多事情消灭在萌芽状态,老百姓既信任他,公社里头头脑脑认可他,加之不留痕迹拍马屁,所以人称赵是官场不倒翁,这是平衡的力量。这十多年,是贾云龙起步阶段,更是他和赵相处最为融洽阶段,当他披荆斩棘,几乎和赵平起平坐时,那颗躁动的心,已经不太安份,应该说:没有赵的提携认可,贾只能是个并不起眼的小副职,他们有过“相濡以沫”的团结,但现在一切都俱往矣,当他有了资本,就会跳出来与赵分庭抗礼,赵氏豢养的就是一只白眼狼,以赵为核心的时代已经结束,贾手下也网络几个人,除了李建玉,从贾家沟上去的李金亮、正在路上的田家兴都是贾培植的人,他们不仅一个生产队,撇开姓氏外,就是以贾为核心的权利团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