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还能是哪一个?”女人老道,偏要装作害羞,抅搂一下低垂,盖住眼帘的刘海,女人不是丑,面目可憎,而是不善打扮,衣服肥大宽宽松松,象睡袍,头发凌乱不梳,对于粉脂不涂不抹,想纯天然,只是老而不修,想瑕不掩瑜,可是,你干的是皮肉生意,男人又都是视觉动物,花一样的女人多得是,家里也有,看你不如回去看自己的女人,夜夜睡身边,要怎么着,还不由着性子?
“你是谁?我们认识吗?”李宜忠有些意外:这是谁呀?鬼脸一张,看一眼就厌倦了,这里距离施仁德那儿,说远不远,看得见他,说近不近,说话不大点儿声,姓施的根本听不见,瞄两眼姓施的,有些尴尬,这女人不拾掇她,她自己往篮头里蹦,“你走吧,我不认识你!”说完,大步流星往前迈。
“什么人呢,不理人,明明长得老,还挑三拣四,当自己是毛不平呢!”女人在身后碎碎念。
毛不平是谁?他是这里常客吗?这个名字咋这么耳熟?他搓一下脚,索然无味。在心里骂了句“贱货!”,是行为贱还是形象贱,一目了然,猫靠舔,人靠脸,这个占人体总面积并不多的脸,影响却超过一半,可见人是多么虚伪的一种视觉动物。
太阳真正红红火火,是八点钟以后,就算你不招惹她,她也会光芒四射,象葛针扎你浑身生疼,除非你躲在阴影里,否则,它那乍长乍短的刺,扎在你身上,毫不留情。吃饱了,喝足了,剩下的就是可着劲折腾。当李宜忠用一个手指,抅着袋子里的四个包子,象抅着狗粮,有几分调戏的味道:我这是送瘟神,下的是血本,平时他自己舍不得吃肉包子,今个儿倒是搭上了别人的顺风车,妈妈地,驴终究是驴!当他路过施仁德修车摊时,早已经人去摊空。拍拍脑袋想想,施仁德的魂恐怕被一片萍勾走了,在这个老男人世界里,一片萍虽糙,但终究是女人,是女人,在特定环境里,就有其无限的魅力,隔三差五,施仁德也要饿了吃一口,不吃就躁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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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宜忠猜得不错,施仁德虽然拉的是皮条,有时也得角色转换,时不时当一回不花钱的嫖客,是猫哪能不偷腥,恐怕一片红也难逃那么恶心一回,没有办法,生存才是硬道理,不要男人的钱,也不要女人的钱,隔三差五,还要贴点饭食,施仁德是傻子吗?
如他所想,他一脚门里,一边门外时,施仁德这个糟老头子,正搂着一片萍,粗糙伸不直乌黑短短粗的兽手,正在一片萍胸前不安分摸着。他实在看不下去了,清两下嗓子,装咳嗽,看见他,施仁德慌乱,“你……你怎么进来也没个声?跟个鬼似的!”一片萍仿佛没什么事,“瞧你那点儿出息,他来他的,你干你的,能怎地?”显然女人在和李宜忠赌气。
“这样不好吧?”施仁德一脸慌乱。
“有啥呀?不就这点儿事吗?”女人去拿施的手,施偏就垂下,“真没劲!”女人松开了,一屁股坐板凳上,和人置气。
“施师傅,包子!”李宜忠在指尖挑着。
“多少钱?回头给你哟!”施仁德拿过包子。
“算了,不值一提!”李宜忠看一眼,“要不我出去?你们继续?”
“继续你个头!”女人不客气从施仁德手中扯过一个包子就吃,“死了你也等她?她就那么好!”女人示威走向李宜忠。
“也……也不是!只是………”被豪横的女人挤到墙跟,“我找她还有旁的事,别人要我给她带话,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要不今后怎么做人?所以必须……”李宜忠沾沾自喜,信手拈来的借口,严丝合缝安在谎言的断臂上,没有一丝破绽。
“这事与那事一码归一码,扯那尕屁谎干啥?我看不上你这种人,老娘有老娘的一套,没有你们,老娘一日三餐,少不了一顿,谁稀罕!”腥红的嘴唇一撇,透着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