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不是,现在的话只能说不一定。”之个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什么意思?”虞良愣了一下,但他知道之不是那种故弄玄虚的随身老爷爷,所以继续追问。
如果知道的话,“之”一定会装作高深莫测的样子显摆一下,然后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如果不知道的话,她就会重点强调这种弱智问题没有存在和探讨的必要。
“命运并非是一成不变的。”之淡淡说道。
“嗯。”虞良默默点头,一副聆听“之”大人教诲的模样。
和他了解中的“之”一模一样,“之”并不喜欢直接得出答案,而是循循善诱,好为人师,大概是这样能显示出她懂得多。
“根源怪谈是一种非常奇特的东西,可以是生命形式,可以是规则本身,甚至可以是抽象概念的化身。”之继续说道,“在这些形形色色的根源之中,有相当一部分的根源怪谈只存在于此刻。”
“只存在于此刻?”虞良眨眨眼,有点没听懂“之”的意思。
“简单来说,祂们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你所看见的部分或许就是祂们的全部。当然,作为人类的你能看见的部分很少,而祂们有一部分在你的认知之外。”之慢慢说着。
而这个时候,冒险家同样从屋子里走出来,刚出来就看见了黑裙的“之”,当即脚步一停,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走过来。
“没什么关系。”之瞥了他一眼,“我们不是在谈论什么机密。”
“好。”冒险家便三两步走到虞良的身边,做起了旁听生。
他是知道作家身上存在着一个根源怪谈的,现在能够听根源怪谈向作家讲述,不管讲述的内容是什么,允许旁听的话他肯定要听。
谁又能拒绝呢?
“就像是在时间的长河中,某位上帝随手投下了几枚飞镖。”之张开手,手中的阴影在两人面前的土地上延伸成一条黑色的长线,几枚黑色的飞镖从她的手中飞出,立在了黑线的中间段,“这些飞镖就是根源怪谈。”
这样一演示,虞良就感觉到清楚很多,这意思就是在说明,这些根源怪谈是突然出现的,又有可能会突然消失,因为祂们不存在于过去的时间线,同样不存在于未来的时间线。
当然,对于虞良这样的人类来说,祂们又似乎是有“过去”的,因为在虞良来到赛博城之前,“村民”和“白色人形”就已经存在,但这仅仅是因为人类的认知有限。
拿“之”的方式来说明的话,大概就是站在时间长河的角度上来看,这两个根源怪谈不存在,但人类并不是站在这个角度上观察的。
人类的话,或许就处在飞镖尖尖扎中的位置上,但他们是极其极其微小的一个点,飞镖的尖尖对他们来说近乎无穷大,所以在人类看来,这里既有过去,也有未来。
冒险家只听了这一段,但这一段并不难以理解,所以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而之继续解释:“在你做出那番事情前,祂们的来历和诞生并不一定是因为这件事,但你将赛博城收纳,所以祂们拥有了过去,同时拥有了未来。”
虞良听得似懂非懂:“但是在收纳之前,冒险家就已经从白色人形那里知道了这件事情……”
“时间线上的顺序没有意义。”之摇摇头,“不要试图用人类的理解来领悟时空观,特别是根源怪谈部分。”
她举了一个最简单的例子:“比如有三件事,一二三,按照顺序做完后就会达成‘四’这个结果,但对于一些根源怪谈来说,只要一二三存在,不管是三二一还是一三二,‘四’这个结果都会发生。”
“好像明白了。”虞良联想到了图章【欺骗时间的人】,似乎这个图章就是对这套时空观完美的诠释。
一二三,然后达成终幕动画。
经过修改后,一一一三二二三,最终还是达成终幕动画,这样的改动居然没有被“时空”发现,这说明它们是符合时空观念的合理修改。
“换一句话说,如果你在副本后期并没有那样做,那么现在的‘白色人形’和‘村民’可能就会以另外一种形式诞生,成为那个家伙的一部分。”之笑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懂了,你的意思是祂们是先有现在才有过去。”虞良弄懂了这个问题,这给他的感觉就有点像是量子力学,搞得和开盲盒一样,在盲盒打开之前,内部存在的来历和发展都未必会确定下来。
当然,这是学渣眼中的量子力学。
假如需要套用到作家编写故事的过程中,那就更简单了。
由于故事需要戏剧性,所以只会着眼于“现在”,而他们的过去可能是一个不确定状态。
剧情需要,什么角色做了什么事情,而他之所以这么做,可能是因为拥有这样的过去,编写的过程可能会是从现在写到过去,然后才会书写未来。
这种特殊的根源怪谈,或许就是如此。
毕竟——
“村民”可是幻想类型的怪谈,衍生物就是无穷无尽的“鬼人幻想”。
“也就是说,祂们确实与我紧密相关?”虞良听懂了“之”的意思,心下顿时一喜。
这绕来绕去的,结果倒是不错。
“这一点的确没错。”之并未否认,“但并不能这么简单地去理解祂们,你的存在只是奠定了祂们的来历基础而已,关于‘未来’还有许多空白,至少对你来说是两眼一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