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视线居高临下,从杂乱的头顶一扫而下,停留在安德鲁跪在地上的双膝。
黑色立挺的西裤,光洁细腻的小腿并列站在眼前,安德鲁生不出丝毫旖旎幻想,恨不得连滚带爬逃走。
真是没趣。
怯懦地干了那么多阴险恶事,现在跪在这里,战战兢兢。
顾绾容说:“柳管家,送客。”
她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俯视匍匐人间的万物,宣判万事万物的命运,理所当然的无情又众生平等。
“父亲,我们算是逃过一劫了,对吗?”庄园之外,亚瑟哑着嗓子问道。
几天前,他从未预想到今日他会在顾这个女孩面前,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无力等待宣判降临。
四人中唯一直面重压的列塔尼公爵,回头望着夜色笼罩下显得森严壮观的城堡,“是啊。”
“百年积累一经消弭,A放过我们了。”
“回吧。”
还没到冬季,就已萧瑟。
一阵风从窗外吹进,浅色轻纱飘荡半遮人面,月色隐隐绰绰映射进来,冷凝在窗前的谢显身上。
“谢显。”
顾绾容轻轻叫他名字,从乔治还有安德鲁被带走关到地牢里去时,他就情绪低落站在窗前很久了。
认识他这么久以来,他从来都是稳重成熟,强大到让人感到安心的。
眼前的他漠然凝视着窗外喷泉,离得不太近看过去,黑鸦色的眸子像是蒙了一层雾霭,透着淡淡的脆弱易碎的味道。
“不如我们去飙车吧,就像上次平安夜那样,”顾绾容走过来,与他并立,“我现在已经学了赛车,你要不要跟我比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