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迟索性说的简单易懂些,“你儿子应当是被限制了行动,他这张照片也是扣押他的人为了让你放心,他脸上的笑是僵硬的,眼里有焦虑害怕,脚尖是朝外的,他想挣脱钳制。”
“怎会啊?”虽嘴上不承认,妇人却已经转身,“我去问问小姑,姜小龙到底把我家海波带哪里去了?”
“我说海波怎么一直不回来,他都出去半年了,就才去的时候电话打的多,之后一个月才打一两次电话,一问都是忙,让回来也不回,说话也磕巴,照片还是我要了好几回才拍的。”妇人走的飞快,“上个月跟上上个月我儿子都跟我要钱,说老板一个月就给一千五的工资,剩下的都是过年一起结账,他说租房子就一个月一千块,剩下五百块不够吃的。”
“是我太蠢了,听出来儿子说话不对劲,也没多想。”
走到拐角,妇人又突然停下脚步,她朝柳迟招手,“妹子,你跟我一块去吧。”
她现在对柳迟已经有了七八分信任。
柳迟没拒绝,提着饺子馒头跟在妇人身后。
妇人的小姑家离她家不远。
路上她跟柳迟说,“我娘家是后头丰良镇的,我当时到了说亲的年纪,小姑就给我介绍孩子他爸。”
“我这辈子算是坑在小姑手里了。”妇人使劲抹了一把眼泪,“孩子他爸身体有病,遗传的,我嫁过来第三年他发病的,我儿子十二岁的时候他爸就没了,这些年都是我一个人拉扯孩子长大,还得赚钱给孩子他爸看病,还要照顾公婆。”
妇人眼睛哭红了,“我才知道孩子爸有病的时候,就去质问小姑,问她为啥要介绍个家里有遗传病的给我,小姑还说那时候海波他爸又没病,也不一定就遗传给他了,要是真遗传了,那也是我命不好。”
说到这里,妇人嘲讽地扯着嘴角,“小姑说我长得不好,以后也不好嫁,就是嫁了,也肯定嫁个残废的,要不就是二婚的,她还说海波他爸个头高,长得好,嫁他最合适。”
妇人擤了一下鼻涕,“我也想过走,可海波他爸对我挺好的,脾气也好,没打过我,也没骂过我,我俩又有了孩子,我就狠不下心走了。”
小姑也吓唬过她,说她孩子都有了,要是走了,肯定是带不走孩子的,不说她自己回娘家得被人唾沫淹死,以后再不可能找到比海波他爸好的,就说可怜的孩子,没了爹妈,日子该多难过。
她父母也赞同小姑的话。
无人支持她,儿子又需要她,她只能认命。
她也放心不下海波。
妇人担心儿子会遗传他爸的病,这也是为何她忧虑儿子会找不到媳妇。
“这就算了,她害我还不够,还害我儿子!”妇人苦闷变成了凶狠,“我就这一个孩子,海波就是我的命,谁要害我儿子,我跟谁拼命!”
妇人越走越快,最后几乎是跑了起来。
柳迟竟也没落下。
妇人小姑家就在她家斜后方,往东再隔两家,又过了一条路,就在路东边。
“小姑!”妇人朝着坐在路边的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