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臣软声哄他,“我给你打电话,每天都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他好想扯下被子看看她,好好地亲吻她、安慰她,可理智却制止他,决不能这样做。
他深知,如果真的看到她泪流满面的样子,那么他今天绝对走不出这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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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隔着被子相拥哽咽,但没过多久,手机就传来催促的震动,孟宴臣知道是谁,但却用力抱紧她,不想松手。
忽然,床上的人奋力挣动起来,蛄蛹着卷起被子翻过身去,又佝偻着隆成一团,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轻轻地发着颤。
孟宴臣盯着那一团,抿紧嘴唇,单手拍着安抚,另一只手则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陈铭宇说,车已经到楼下了。
眼睛读完消息,孟宴臣安抚的动作也跟着骤然一停,随后咔的一声,折叠手机合上。
他看向窗外,但窗帘很厚,看不清外面的天色,只是凭经验来猜测,八月份的凌晨四点,天边应该早已发明发亮。
不能再耽搁了。
又隔一秒,孟宴臣再次俯身抱了她一下,就起身离开了。
他什么都没说,也说不出来,更无法说。
卧室门关上的那一刻,孟宴臣似乎听到了哭声从被子里泄出,但他未作停留,几乎是逃一般地快步走到玄关,迅速换鞋、拿箱子、开门。
然后一回头,就看到凌绝顶正歪头看着他,它反复地歪头,认真地看着他。
孟宴臣张了张嘴,想叮嘱几句,却发现自己竟嗓子阻塞到连“好好照顾妈妈”这句话都讲不出来了,仿佛只要提到与凌云致相关的称号称谓,他就发不出任何声音。
凌绝顶还在看他,并向前走了几步。
孟宴臣狠下心关上门,乘坐电梯下了楼。
蒙纱一般的浅蓝色天空下,陈铭宇打开车门后,上前接过他手中的行李箱。
后备箱徐徐开启的时候,孟宴臣转身抬头,看向十八楼,他走的时候没有关灯,客厅正亮着。
他不知道凌云致有没有扒在玻璃上看他,但只要想一想这个可能,想象一下那个场景,他自己先扛不住了。
“孟总?”陈铭宇已经关上了后备箱,却见他仰望着高楼,迟迟不上车。
“嗯。”孟宴臣闭了闭眼,逼迫自己多想一想付闻樱的脸,然后利落地弯腰坐进了车里。
很快,车子驶离安静的小区,车尾微弱的红光在眼泪里渐渐模糊,直视消失不见。